娘这套混不吝,用到其他人身上或许见效。但对滢乐异常了解的金玺,却十分清楚,侄女不会买老娘的仗。更不可能因此,有丝毫屈服退让。赵氏继续闹下去,只会让大家更加难堪,甚至令他付出成百倍的代价。
昨晚那张欠条就是血淋淋的教训,一路考到举人的功名,他会是个傻的吗?可昨晚跟滢乐对峙之时,他的脑子全被侄女牵着走了。面对昔日熟悉的女孩,金玺只觉凛然不可直视,不知不觉就按着侄女的吩咐做事了。
今天回过味儿来,他心中虽然恼恨,更多却是惊骇莫名。滢乐消失三年,再次归来,人还是过去那个熟悉的女孩,但身上却仿佛增加了很多无法解释的秘密。
“奶奶大概不知道,小叔若想官居高位,必须家世清白,身上不容许任何污点存在。您若是继续闹下去,就是在逼我进京告御状。到时四叔杀亲抢劫的案子传遍天下,作为案犯金海的亲弟弟,五叔的前程铁定玩完。”
不想继续让赵婆子哭闹,欠条要留着日后关键时用,滢乐干脆顺着金玺的话头,抓住金海犯下的恶事,就地恐吓起来。
小儿子的仕途就是赵婆子的命,她被吓的哽住,连哭都忘了。
金玺却是反应更快,眸光寒光扫向坐在床榻边,抱着妹妹的女孩,什么时候起,侄女成长到现在这样?
老娘一时吃不透其中厉害,他却清清楚楚,如果滢乐真的那样做了,他这辈子的为官之路,还没开始,就要结束了,甚至连入京参加会试的资格都会被取消。
明着是在威胁老娘,实则是在说给他听吧。好个厉害的女孩,不愧是他教导出来的。金玺心中恼怒,牙齿几乎咬断,语气却更平和了,“娘,别闹了,您这样是想逼儿子去死吗?跟我回去,芦河村才是咱们的家。等将来儿子做了官,就接您进京享福。”
赵婆子深恨大房一家绝情寡义,临走不忘将山洞内所有房间都搜刮一遍。
滢乐知道后,并没阻止。真正的好东西,在这三年时间内,早就被赵氏和金家人拿的差不多了。
看着昏迷不醒的四叔,被奶奶叫人用门板抬出去,滢笑才从姐姐怀里退出来,“姐,你放心,咱们家里的好东西,娘和我都藏到冰窖中去了。”
妹妹脸上小狐狸似的笑容,让滢乐觉得暖心。这点她早就猜到了,否则,依照赵婆子对家人的奴役虐待,娘和弟弟妹妹早该饿死了。
“小傻瓜。”伸手刮了刮妹妹的脸颊,滢乐心中满是怜爱。昨晚她不着痕迹给五叔用了药,然后逼着金玺签下欠条,也算变相给家人出了口气。
敢伤害娘亲和弟弟妹妹,就要有被她加倍报复回去的自觉。海底秘境一行,她委实得了不少好东西。
用在五叔身上的栗栗危惧,便是其中一种效果奇异的药粉。凡沾染到此物,就会下意识对施药者生出臣服畏惧之心。
……
青城洲,金记百草堂内,一袭素雪纱绣柳叶纹襦裙的女子,正在柜台内走来走去,拉开一个个小抽屉为患者抓药。
忙碌间隙,庄惠眼神总会落到,堂中为病人诊脉的云初澈身上,明知这个男人永远不会接受她,可庄惠却无法掩藏心底的爱恋不舍。
什么时候动心了,她早已记不清。初见之时,她已心生好感。
后来,两家在白虎山中比邻而居,她和他之间有太多互动来往的机会。尤其是在乐儿妹妹失踪后,两人心里想着念着同一个人,竟奇异般有了更多共同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