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我这幅样子谁能救得了我！我不想再顶着这张脸活下去了！！”

她伸出手，用力去扒封窗户的木条，因为太用力，蜷曲的手指立刻血肉模糊。

木板纹丝不动，被霍北冀的人钉的死死的。

她不放弃，继续扒，手上的伤痛没有对她造成任何影响，好像那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云恕看着她，眼里逐渐凝聚冷厉，下一秒，木板在她手中被轻松拽开。

而后是第二块，第三块……

短短十秒内，所有木板都被她拽了下来，她指尖触动玻璃，把窗户也打开了。

轻松，简单。

孙美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不动了。

云恕扯过她，没有停止的意思，把她推向窗口，另只手按住她的后脑让她向下看。

“看清楚，这就是你最后的归宿，砸在地上，碎成一滩肉泥。捡都捡不起来，你的血肉会被冲进下水道，你的死因会成为周围人的谈资，没有人在乎你受过多少苦难！”

冷风呼呼的，吹得人心尖都是冷的。

云恕的话随着风吹散，却每个字都无比清楚的钻进孙眉耳里。

她的双手慢慢的攀上窗沿，慢慢的探出身体，向下，向下看。

努力的想看清地面。

二十八层。

人，车，一切，都好渺茫啊。

像是蚂蚁。

“你以为你是解脱了吗？你只是逃避了！孙美，想清楚！死永远解决不了问题。”

“你要活下去，我会帮你，给你新的身份，让你顶着一张好看的脸重新活下去！”

“我这张脸，我这幅躯体，已经没救了。”

孙美的身体还在向外探，心理和身体都在生死边缘徘徊。

云恕捏紧手，视线随她看向地面，“相信我，我能帮你。我做得到。”

“我做得到！”

她又重复了一遍，声音坚定，是对孙美的保证也是对自己的保证。

生死，有了最后选择。

孙美缓慢的把身体收了回来，她站稳身体，月光依旧照着她的脸，云恕看见，那张脸遍布泪水。

泪水藏在沟壑里，在脸上闪出信任的光。你

“云恕，我相信你。”

云恕抿出一抹弧度，双眼明眉，伸出了手。

孙美握住，跟着笑。

她手上的血沾染到云恕手上，冷风里月光下，两只大不相同的手握的越发紧。

从公寓出来后，云恕意外的在楼下看见了霍北冀。

炫酷的黑色保时捷旁，男人修长的身影在地上投下长长的黑影。

张狂肆意。

“小丫头，谈的怎么样？”

“谈好了，她要走。”

“走？”

“嗯，她不想死了，想去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霍爷，她让我向你转告一句谢谢。”

云恕在他面前停下，昂着头，清澈的眼睛看他。

霍北冀勾唇，“她的感谢我可不需要。”

“你是大人物，当然不需要，我只是个传话的。”

彩虹屁拍的高高的。

霍北冀的心情好了几分，“走，上车吧。”

“去哪？”

“见爷爷。”

霍怀旬前几天就回来了，吵嚷着要见云恕，因为林家的事云恕应该很忙，霍北冀便找理由推脱了。

推脱到现在，老爷子实在忍不了了，霍北冀这才来公寓接她。顺便看看她成功没有。

结果，还不错。

坐上车，云恕回头看了眼公寓楼。

万家灯火中，分不清哪里是二十八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