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明月猜的没错,老夫人这个时候果然想到了一向被她看不起且好拿捏的三房庶子玉泽恩。
玉泽恩虽然只是殿中侍御史,却有得见天颜的机会,而且整个玉家除了玉明月,他是最早知道监察御史弹劾渝州通判玉泽佑渎职的。
他知道自己是庶子,向来安分守己,不去招惹嫡母不喜。
大哥对他们兄弟向来是爱护有加,他不想一家人生出事端,一向是能忍则忍,甚至常常以此劝妻子。
毕竟,连堂堂崔家嫡女都不被老夫人所喜,常常借故刁难,甚至险些一尸两命。
是以,玉泽恩并没有压下折子,直接呈到圣人面前。
老夫人不论如何指责咒骂玉泽恩都一句,官小位卑,圣命难违。
老夫人看求玉泽恩不成又去求林氏,林氏常年被老夫人欺负,哪里见过她如此狼狈的时候,心里忍不住的痛快。
她以前欺负她的时候可想过今日会有求于她,别说她做不到,便是做的到,她也不会帮。
她心疼她的儿子,可想过别人的孩子,她纵容大娘子欺负她女儿的时候,她的良心在哪呢?
她造谣公爷谋反险些害崔氏一尸两命,险些害了玉家满门的时候良心在哪?
公爷这会儿落难,只怕是有心无力,说白了,大房不会管,三房就更没理由管。
“扶老夫人回去。”林氏轻声道。
还是那般轻言细语,只是,眼神却和往日不同了。
三房的院门门砰的一声关上,彻底断了老夫人最后一丝念想。
圣人只给了玉泽佑三日的时间准备,崔氏身体既在恢复期,又在月子中,公府所有事都需要有人打点。
二房赵氏偷奸耍滑,三房林氏太过软弱,也只剩下玉明月。
“阿娘,我可以的。”玉明月握着母亲的手让她宽心:“之前你教我管家,正好可以用上,而且我把给爹爹准备的东西都列了单子,我念给你听。”
孩童的声音清脆稚嫩,却将一切都安排的妥妥贴贴。
崔氏甚是欣慰,点了点头:“甚好,比阿娘考虑的还周到。”
“阿娘莫要费神,公府就先借女儿管几日耍耍威风。”玉明月故意模糊离别的气氛。
因为谁也不知,爹爹这一去冀州,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崔氏笑着答应,她以前总盼着月儿快些长大,不要那般不知世事,可现在这般懂事又让人心疼。
永安十七年九月十二,圣人给的最后期限,这一日玉泽佑要离京了。
老夫人是临行前一夜才知道自己要随儿子一起回老宅的。
当即摔了茶盏砸了玉泽延头上:“逆子,早知今日,我还不如掐死你。”
“母亲,不是儿子不容你,儿子是子也是夫,更是一位父亲,您为何要几次三番的陷害崔氏,这次害她险些丧命,若是崔氏不依不饶,崔家人告到圣人哪里,儿也保不住母亲。”
“老家虽不如京城繁华,可也样样不缺,有下人伺候,有族人照顾,您还是养尊处优的老夫人,儿子知道儿一向不被母亲所喜,但此时回乡是为母亲好,还请母亲谅解。”
玉泽延下跪给老夫人磕头,如此这般也全了这段母子之情。
老夫人因为最疼爱的小儿子闹了两日,早没力气了,这会儿便是再生气可哪里还闹的起来。
秋风萧瑟,洪波涌起,崔氏勉强起身,替夫君整理衣冠,最后双眼通红化为一句:“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