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叔想了想,开口道:“六年。”
“原来已经六年了。”
赤丹上了茶进来后,又退下,帐内只剩下主仆二人。
玉明月说完这句后又不吭声了,忠叔一时揣摩不清玉明月心思,也不敢贸然开口。
小主子掌家这半年,行事乖张的很,不过,结果很好。
“忠叔,”玉明月再次开口:“可有五叔的消息。”
忠叔一愣,手抖了下,险些端不稳茶。
自老公爷去世,海夫人陪葬,五爷便再未回过国公府。
“忠叔?”玉明月再次开口。
“老奴不知。”忠叔放下茶盏,从座椅上起来道。
玉明月笑了笑:“忠叔不必如此,难不成我一个孩子还能害了五叔不成?”
“老奴不敢,老奴的确不知。”忠叔身子躬的越发低。
玉明月轻笑一声,接着又叹了口气。
玉家若论惊才绝艳当属五叔玉泽耀,梦里,他一日奔波千里替父兄收尸,他是守住玉门关的一代战神。
他回京时国公府已经被四叔败光,褫夺爵位,斩首的斩首,流放的流放。
人最不能选择的是姓氏出身,他恨国公府,却又凭一己之力复兴玉家。
五叔的生母海氏是祖父的红颜知己,最宠爱的妾室,但在国公府人人都唤她一声海夫人,这是老夫人最不能忍的。
所以,祖父死后,老夫人甚至不去处理祖父的后事,第一时间勒死了海氏。
那时她年纪还小,也是后来隐隐约约听说海氏死状极惨,直到现在海氏的院子还封着,时不时有闹鬼的传言传出。
而后,五叔便被老夫人以忤逆不孝的罪名逐出家门。
父亲当年也曾让人寻找,只是父亲在牵扯到老夫人的事情一贯糊涂。
一边是委屈多年的亲生母亲,一边是感情不深的庶弟,时间久了,也就作罢了。
但,玉明月知道,若府中有人知道五叔消息的话,一定是忠叔。
“忠叔,祖父去世时,我尚且年幼,不知当年事情到底为何,但我知道,五叔一定是被冤枉的,而且,国公府和我爹爹都需要五叔回来。”
忠叔不为所动,依旧道:“小主子莫要为难老奴,五爷自离府便再无音信,国公爷这些年也一直派人寻找,也没有找到,老奴怎么会知道。”
“忠叔,若国公府到了生死存亡之际,五叔可会坐视不理?”
“只要五叔是玉氏子孙,只要他还记得自己的姓氏,记得祖父的疼爱栽培,他就一定会回来。”
“忠叔,替我带句话给五叔,当年海夫人之死,是老夫人错了,海夫人是祖父最爱之人,生前对祖父有情有义,死后不该孤零零的,应以平妻之礼入玉家祖陵,牌位入玉家祠堂受子孙拜祭。”
……
玉泽耀接过心腹的信,看了一眼,随手放在火烛上燃尽,轻笑:“忠叔什么时候沦落到要听一个孩子的命令。”
“五爷,六娘已经让法师选吉日,准备让夫人骸骨入祖陵了。”心腹道。
玉泽耀潋滟的眸子一冷:“谁给她的胆子动我母亲坟墓。”
“五爷,不然,您回去一趟,忠叔的意思,五爷离家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