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进京太过隆重,可事情重大,各家会派一位地位相当的子弟进京。
结合九弟的来信,极有可能是他。
崔氏想起困在千山寺那位,身为五姓之一的崔家女,她本该为家族筹谋,可身为母亲,她并不想女儿牵扯进来。
而且,她并不想女儿和皇家扯上关系,好不容易才退了婚事。
想到那位,她就忍不住担忧。
“真的来得及?”玉明月满脸期待。
“当然,你阿舅最疼你。对了,你前几日要寻龙丘居士的字画,找到了。”崔氏向来疼女儿,但凡她要的,崔氏没有不应的。
“阿娘不是说他传世的作品极少吗?”玉明月惊喜道。
玉明月也跟先生学习鉴赏大家作品,世家贵女便是最不学无术的,或许不擅字画,可基本的鉴赏水平总是有的。
可她竟不知龙丘居士,丢了大脸,幸好阿娘知道。
“极少,也不是没有,他和崔家有些渊缘。”崔氏笑道,但并不打算和女儿多说。
比起那些传世大家,龙丘居士的名声并不好,是以极少被人提起。
龙丘居士出身世族,乃是荥阳郑氏嫡系子弟,听说心仪自己继母被父亲赶出家门。
后来到处游历,虽也凭才华混出些名号,但此人性格桀骜不驯,放荡不羁,十分不合群。
他有一个癖好,便是喝醉时作画,酒醒时撕毁,所以,传世作品极少。
玉明月看到字画,忍不住啧啧称赞,怪不得谢嘉晏推崇。
他的画作没有媚俗的华丽,有些地方都是寥寥几笔,用色也十分简单,但却并不是不用心,反倒让画作磅礴大气,可见作画之人心思坦荡还……十分傲气。
和那本西域游记的配图风格倒的确很像,都是简明大气的风格。
“谢谢阿娘。”玉明月知道阿娘说的简单,但这么快找到一副绝对不容易。
“不是多大的事,月儿,国公府的胆子不该你扛,快快乐乐做自己便好。”女儿家在闺阁时本该是最快乐无忧的日子,她的月儿最近承受的太多了。
“那是当然,我看阿娘身体养好了,管家的事还是阿娘来,我可不想再受累了。”玉明月靠在崔氏怀里,仍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崔氏自然不想女儿辛苦,可如今玉府被她打理的井井有条,最关键,各房齐心,像是回到老国公在时一般。
这几年老夫人搅合,各房离心不少,若是……
罢了,他怎么可能回来。
那时,她也不是不管,只是那时明月正好病的严重,人都烧迷糊了,拉着她的手不肯松,身边离不得人。
最关键,她在老夫人那里着实没那么大的面子。
玉明月打算去一趟谢府,她算计冯家的事谢嘉晏好像很不高兴,还特意凶了她一顿。
已经过去好几日了,他应该消气了吧。
说实话,玉明月她也不知道他到底不高兴什么?是觉得她心狠手辣吗?可她自问没有做错。被欺负了难道不应该欺负回来吗?
所以,她心里也是有些生他的气,春猎回来,也没有主动找过他。
这几日下来,她也把自己劝的差不多了,他是未来首辅啊,还是她主动示好比较好,面子哪有实惠重要。
若是没有谢嘉晏替她说话,冯其瑞的处罚也不会那么顺利。
而且,她今日可是带着他最喜欢的字画登门,不对,登梯的。
玉明月看到谢府的梯子也还在,心里更松了口气,看来,还没那么糟。
“嘉晏哥哥,”玉明月没想到谢嘉晏就在亭中看书,倒是省得了空去通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