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冰檀笑着安慰她:“再坚持几天就结束了,以后回忆起来,其实还是美好的。”
她想起什么,又问,“那你今晚上就得回学校了?”
初念叹了口气,点头:“晚一点就回去,赶在学校宿舍关门前吧。”
“那你怎么回?
让你哥找人送你?”
初念舔了下唇,摇摇头:“以则哥说他也早点回学校,我跟他一起。”
沈冰檀眼底含着笑:“这样也好。”
初念沉默须臾,忽而抬头看向沈冰檀:“嫂子,你和我哥是他追的你对吧?
那就说明是他先对你动的心?
那假如……”
她顿了顿,小声把话说完,“假如是你先对我哥动心,你会主动跟他表白吗?”
沈冰檀被问得一怔,还未开口,初念摆摆手:“算了算了,我就随便问问,嫂子你休息吧,我先出去了。”
初念跑出去,关上了房门。
沈冰檀知道初念想问什么。
其实她并不是特别懂感情的人,不知道多大的福气才刚好遇上了秦怀初。
感情方面的事,她不一定能给初念什么帮助。
她往下面挪了挪,在床上躺下来。
耳畔又想起初念刚刚那个问题。
如果她先对秦怀初动心,她会表白吗?
沈冰檀想起小学三年级,她和一个同班同学起了争执。
两个人的错,但被罚站写检讨的只有她。
那节课,所有人在教室里学习,她独自一人站在走廊上,无比羞愧。
那是她人生中第一次被罚站。
没过多久,秦怀初不知道犯了什么错,也被老师骂着赶了出来。
他拿着书吊儿郎当地走出来,就站在她旁边,气定神闲,似乎被罚站心情还不错。
感觉到她的注视,秦怀初望过来:“沈冰檀,林语晨弄脏了你的舞鞋,你就推她一下,她也推还回来了,怎么算都是你吃亏,为什么最后被罚站的还是你?
”
沈冰檀和秦怀初从来没有交集,他突然跟自己说话,沈冰檀一时有点怔愣。
秦怀初嗤笑一声,似乎在嘲她笨:“会哭的孩子有糖吃,你不是好学生吗,这点道理都不懂?
林语晨在老师跟前哭哭啼啼,你不会学着跟她一起扮可怜?
不哭不闹的,人不欺负你欺负谁?”
沈冰檀跟他也不熟,莫名其妙被他嘲讽,本来就委屈,这下更难受了。
眼泪快掉下来的时候她憋回去,偏头看向别处没搭理她。
她没想到的是,那天放学后,沈冰檀正要回家。
教室门口,秦怀初堵住她,抓着林语晨的头发按头让她跟沈冰檀道歉。
秦怀初仗着家世优渥,在学校惹是生非是家常便饭,唯一的优点是不欺负女生。
林语晨作为被他欺负的第一个女生,吓得当场哭着给沈冰檀道歉,还说要赔她一双新舞鞋。
后来人群散了,沈冰檀想着跟他道个谢。
秦怀初拎着校服外套,头都不回地往学校外面走:“本少爷行侠仗义,就看不惯你这种受气包,与其谢我不如以后自己多长心眼。”
那天之后,秦怀初依旧是众星捧月的天之骄子。
她依然学习,跳舞,默默无闻。
两人的生活没有交集,仿佛是完全不同世界的人。
他再一次出现在她眼前,便是初三那年,跟招惹她的小混混打架那事。
现在仔细想想,秦怀初每一次闯进她的世界,总是在她最无助的时候。
他像一个救世主,像她暗沉的世界里不经意泻进来的光。
初念问秦怀初追她之前,她有没有心动过。
对于那样热烈的存在,怎么可能没有悸动,没有奢望。
可是如果秦怀初不主动,她会表白吗?
答案是否定的。
她不会。
初三秦怀初因为跟那小混混打架,被学校批评,甚至差点退学。
当时学校里都在传,秦怀初是因为她。
可是她每天依旧跟没事人一样,做着自己的事,连写的感谢信都没送到他手上。
她觉得秦怀初帮她,还是跟小学三年级那时候一样,嫌她没能力反抗,随手做的一件好事。
所以哪怕他帮了她,她也不敢靠近他,连跟他道谢的勇气都没有。
路边随手救下一只流浪猫,谁会期待那只小猫的感谢呢?
那对秦怀初来说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那时候的秦怀初,是她不敢触及的另外的世界。
只要他不主动朝她伸出手,明明白白的说喜欢她,她一步都不敢朝他跨出去。
她像只缩进壳里的乌龟,小心翼翼地保护着自己仅剩的那点可怜的自尊心。
不靠近,她便不会渴望更多,这样才能甘心永远做一只平凡的孤鸟。
……
沈冰檀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但睡得很不安稳,梦里也全都是秦怀初的身影。
她拼命想要追逐,却又卑怯地不敢迈步,可望而不可即。
昏昏沉沉间,她感觉被压得有点难受,鼻息间是浓郁的酒气。
睁开沉重的眼皮,透过室内柔和的光线,映入眼帘的是那张轮廓深沉的脸。
沈冰檀愣愣地看着他,余光扫过周围的环境,她后知后觉地想起,今天是他们的婚礼。
刚刚的一切,不过是场梦。
秦怀初温柔吻掉她眼角的湿润:“睡个觉怎么还哭上了,做噩梦了?”
他指尖拨弄她挺翘的鼻尖,笑着调侃,“以前从来不肯掉眼泪的,现在怎么动不动就哭鼻子,变这么娇气?
嗯?”
沈冰檀望着他,捧起他俊逸的脸。
从今往后,眼前的这个人是她的丈夫,也是值得她用一生去守护和深爱的男人。
他是她的宝藏。
“老公,谢谢你。”
感谢你喜欢我,带我体会这世界上,最真挚美好的爱情。
眼眶里泛起些许泪光,她主动贴过来,用力抱住他。
像抱住一份失而复得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