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兰盈泪看着苏婉言脖子上扎着的针,慌乱不已,说:“王妃,您,撑一下,我这就去叫宣医师来。”
苏婉言拉住木兰,借她之力站起,在床榻上散落的瓷瓶中抓起一个交给木兰,然后她走到桌案,手指沾着茶水,写:把药用水化开给我灌进嘴里。
“好。”木兰应声拿着药瓶去化药丸。
婉贞轻轻擦着苏婉言脖子上的血,又心疼又焦急,低声哭泣着,说:“王妃,我们若坚持为您守夜,就不会发生这事了,现在,可怎么办啊……”
针扎在喉咙里,她觉得王妃定是活不成了,她哭得非常伤心。
苏婉言握住婉贞的手,勉强一笑,手沾了水又写到:别怕,针是我自己扎的,这是急救的方法,我不会死的。
“王妃。”婉贞轻轻拥着苏婉言,啜泣不已。
“来了来了。”木兰端着化开的药水急急走来。
苏婉言昂起头,木兰一点一点的把药水缓缓灌入她的口中。
片刻后,堵在喉咙中的药水起了作用,喉咙慢慢的消肿,苏婉言将针管小心拔出,她深深的吸了口气。
“终,是活,过,来了……”
她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木兰和婉贞为她轻轻抚着胸口,为她顺气。
良玉和昭平跑回来,气喘吁吁,看苏婉言脖子上的针没有了,问:“王妃,您怎么样?”
“我,没事。”苏婉言笑说。
良玉说:“我们出去,连个人影都不见了,我们在王府找了个遍,还叫护卫们去找,也没找到,王妃您可看清那个人了吗?”
苏婉言摇了摇头,说:“我,只,看,到一张,白脸。”
“王妃喉咙有伤,还是别说话了。”木兰说。
婉贞抽泣着说:“王妃,可还要我们做些什么吗,您别说话,写出来就好。”
苏婉言摇了摇头,木兰为她处理着脖子上的伤口,上了药后用绑带包扎好,扶着她到床榻上躺好。
“还不让我们为您守夜,我们才走就出事了,以后断不能听您的话了。”良玉哭丧着脸说。
苏婉言才想到那本手札,说:“手札,不要动,有毒,有人进,来过。”
“王妃是说之前有人进来房间,在您的手札上下了毒,这怎么可能,我们一直守在门外啊,更没听到房间中有动静啊。”昭平说。
“我回来时,你和良玉睡,着了,应该是,被人下了药,你们睡着时那人,进来的。之前,我和春禾,中过慢性毒药,这人,是制毒高手。”苏婉言说。
“制毒高手,这岂不是防不胜防,王妃,你懂医术可有办法对付那人?”婉贞说。
“我之前做了乌厥丸,可解百毒,就在药盒里,你们把药吃了,明天再发给其它人。”
苏婉言喉咙上被两种药物侵蚀,火辣辣的疼,她忍着痛。
想她死的无非就是夏柔儿了,这个下毒高手很可能与夏柔儿有关。
她看向昭平,说:“昭平,你暗中盯着栖嫣阁,看看有何异常情况回来报我。”
“好。王妃,您好好休息。”昭平看着她,清眸中尽是担忧,转身快走出房间。
“王妃,真的不用请宣医师过来吗?”木兰关切的问。
“不用,放心,我没事,睡一觉就都好了,你们也去睡吧。”苏婉言说。
“出了刚刚的事,要被吓死了,我们哪里还能睡得着,您就是打死我们都不走了,就在这守着您。”良玉撅着嘴说。
“是啊,王妃,您快睡吧,我们若困了,就在软榻上打盹,您别担心我们了。”婉贞说。
“好吧,你们也别太辛苦,困了就去睡。”苏婉言扯了扯唇角,缓缓闭上眼睛。
木兰,婉贞,良玉一脸愁苦的看着睡着的苏婉言,想想刚才的事,仍是惊魂未定。
隐玥阁。
司徒渊一拍桌案,愤然瞪着冷鹰,声音低沉的说:“蠢货,王府进了刺客你都不知,你是怎么做事的?”
“是属下失职,请王爷责罚。”冷鹰跪地低垂着头。
“一会儿自领五十鞭刑。”司徒渊说。
“是。”冷鹰应声。
“苏婉言,怎么样了?”司徒渊紧蹙剑眉,面色沉沉。
“我刚去打听,王妃中了毒,还好被王妃及时发现解了毒,现已无大碍。我派人细细搜查王府每个角落,未见异常,那个刺客,应该已经离开了,王府已加强守护,王爷请放心安寝。”冷鹰说。
司徒渊沉吟不语,好一会儿后,他看向还跪着的冷鹰,说:“去领罚吧。”
“是。”冷鹰应声,站起,深深一礼转身走出寝殿。
司徒渊呆愣好久,他的心越发的不安,起身拿了外袍披上,走出寝殿。
守在门外的护卫见他出来,说:“王爷,府中还在搜查刺客,您还是不要出去了。”
司徒渊不理会护卫,径直走出隐玥阁,一队护卫跟在他的身后。
他来到凤阳阁,在大门外迟疑了片刻后,终迈步走进去。
进到寝卧中,守在床榻边上的木兰,婉贞和良王看到他,都站起行礼,小声说:“参见王爷。”
司徒渊走到床榻边上,看着沉睡的苏婉言,见她脖子上包扎着洁白的绑带一抹血红,他剑眉紧蹙,晧眸中泛着狠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