晟皇陪了桑瑞滢片刻后,便回御书房去处理国务了。
桑瑞滢一直抱着儿子,不时用丝帕察着儿子嘴角留下的口水,心疼的泪流不止。
直到儿子睡着了,她都不舍放下,就坐在床榻上一直抱着,轻抚儿子胖乎乎的脸蛋,满眼盈泪。
“母妃,您真的回来了。”
一声轻轻的呼唤从身后传来,桑瑞滢回头看到大儿子司徒澍领着一个极漂亮的小女娃站在寝殿门口,惊喜不已的看着她。
“澍儿。”
她唤了声,终于将怀中的誉儿轻轻放在床榻上。
司徒澍急步上前,跪于床榻前,颤声说:“儿臣参见母妃,母妃,儿子不孝,这些年让母妃受苦了。”
十七公主怯生生看了看桑瑞滢,见自己的兄长跪下,她也有样学样的跪下来。
桑瑞滢拭去泪,看着司徒澍终露出笑容,下了床扶起儿子,轻抚儿子的脸颊,笑中带泪::“我的澍儿长大了。”
司徒澍抱住桑瑞滢,哭着说:“母妃,澍儿好想您。”
泪又溢出眼眶,这一次桑瑞滢的脸上却泛着欣喜慈爱的笑容:“澍儿不哭,母妃这不是回来了吗?这些年,你可好吗?可有人欺负你吗?”
司徒澍摇头:“您知儿子的性子,宫中没人敢欺负儿子的,再有父皇很疼爱儿臣,更没人敢欺负儿子的,到是十七,之前总被人欺负,后来太子哥哥把欺负十七的人狠狠的教训了一顿,便再没人敢欺负十七了。”
“十七?”
桑瑞滢这才想起司徒澍身边的漂亮女娃,她伸手扶起十七,细细的打量着这女娃。
她几乎都忘了,还有这么一个女儿。
十七,香君公主,并非她亲生,而她那战死沙场的大哥外室之子的孩子。
桑家祖先是开国功臣,历经五朝都为大晟元老重臣。
二十年前的桑家,父亲是当朝丞相,两位大哥都是手握重军的武将,依然是权倾朝野。
然,万物循环定律,盛极必衰。
大晟与东赢一场战役,她的两位兄长都战死沙场,父亲得知噩耗,一病不起,自此桑家开始衰败。
桑家他父亲这一枝,只有她与兄长三人,而两位兄长虽然妻妾成群,只生了几个女儿,一直未有男丁,本以为来日方长,却不想两位兄长战死,父亲这一枝算是断了香火。
然,在兄长出殡之时,竟跑来一个外室带着儿子认祖归宗。
久病的父亲得知有孙儿,竟病情大好,将兄长的外室接进府中,让外室的儿子成为桑家嫡子,重点培养,想让此子光耀门楣,重现桑家辉煌。
但这位嫡子资质平庸,父亲好不容易从晟皇求来的重要职务,之嫡子却不堪重用,把公务搞得一团糟。
父亲恨换不成钢,怒骂这子之时气血攻心再次病倒,没多久便离世了。
此后,便是她这个贵妃庇佑着桑家这一独苗,她也知这子就是扶不起的阿斗,只想着保他一生平安,留桑家一条血脉便是了。
但这子成婚多年却一直未有所出,她很是忧心。
六年前,就是她生誉儿的前两前,这子的妻室突然有孕,让她欣喜不已,便把侄媳妇接到宫中来,吩咐御医小心护理。
侄媳妇怀胎六月时,御医告诉她怀了双胎,很可能都是男娃,她开心之极,想着这两个男孩她要留在身边好好养大,以后定让他们重振桑家。
怀双胎很容易难产,就那么不顺难产了,双胎是一男一女,只活一个女娃,让她大失所望,而几日后,侄媳妇也死了。
桑家那独苗听说妻子儿子都死了,从此一蹶不振,变得嗜酒如命。
她虽是女子,却知身为桑家子孙自小就要背负的重任非一般人能承受的,这子来到桑家时已近十岁了,被外室养成了懦弱的性子,受不住父亲的极为严厉的调教与望子成龙的深切期盼,在重压之下这么多年他已疲惫不堪,当妻儿没了,将他最后一丝勇气打击殆尽了。
虽不想承认,她却不得不认命,这是老天真要绝她桑家吗?
而那仅存的女娃,就是十七,这是她唯一的亲人了,她不忍将女娃交于桑家分枝亲戚抚养,便把女娃过继在她名下。
晟皇体恤她桑家血脉,便认了女娃为十七女,赐名香君。
她虽然心疼十七,可是这女娃出生便死母死兄,总觉得是不详之人,她将女娃交于乳娘与宫婢,她极少过问。
一晃四年过去,这女娃已五岁了,这小模样到是生得极象她小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