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记那日天气晴好,灿烂的阳光如平常一般落在院子里的桂花树上,阵阵沁鼻的芳香传到宫内,他还闹着要吃桂花糕。可下一刻,皇后带着凶神恶煞的侍卫进来,不知从何处找到一个陌生男子,接着皇后便下令让人压着母妃,在院中行刑。
乱棍打下,音妃被堵住嘴巴发不出声音,连一句冤枉都不能喊出来。只能用悲愤绝望的眼神看着他,渐渐的,棍子不再落下,而音妃的眼睛依旧睁得大大的。
“皇后走后,母妃躺在一片猩红的鲜血中,而我也被宫人强行带走了。”萧晏殊缓缓的摘下面具,毫无表情的脸上弥漫着血色杀气。
帝王家的亲情,终究不过是一场戏,一场感动自己,别人听来却只觉得可笑的戏!
萧晏殊只要闭上眼睛,就能想起母妃的眼睛,那里头除了有绝望外,还有对他的不舍和告诫。
不要相信帝王家!
叶凝裳皱眉,却听出了萧晏殊话中藏着的意思,“你怀疑是皇后做的?”
一个受宠的后妃又生了儿子,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冒着生命危险去和男人私通,唯一的可能就是被人栽赃陷害。
宫廷剧的套路,当初是皇后带着人来霓裳宫搜到了陌生男子,显然和皇后脱离不了干系。
萧晏殊道:“这件事情的确和皇后脱离不了干系,但也不仅是她一个人所为。”
后宫关系错综复杂,能将宠妃当众杖杀,需要太多的设计。这其中,恐怕也少不了那人的纵容设计!
叶凝裳突然伸手,握住萧晏殊的手,“王爷,你还有我。”
萧晏殊冰冷的手心传来一丝温热,他嘴角微微扬起,但若有似无,很快散去,“母妃说的或许没错。”
“母妃说什么呢?”
“……你叫得倒是顺口?”
“多谢王爷夸奖。”
萧晏殊无奈摇头,但却不肯回答叶凝裳的话。若是说了,只怕这个女人会得意忘形。
母妃说:殊儿,别怕,总有一天,会有人全心全意待你,每个人都会找到注定的命定之人。
萧晏殊微微攥紧叶凝裳的手,“回去吧。”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霓裳宫,静妃的寿宴已经接近尾声,所以两人没有再回春蟾宫,而是径直朝宫外走去。
“王爷,你每次进宫的时候为什么都戴着这个面具呢?”叶凝裳好奇的问道。
回应她的,是一阵沉默。
就在叶凝裳以为萧晏殊不会回答自己的时候,萧晏殊突然开口道:“因为不知道用怎样的表情来面对这个皇宫,以及这个宫里的人吧。”
信你才有鬼!
对于这个答案,叶凝裳最多相信了四分,再多一分都不行了!
不过没关系,她这人耐心不错,又有的是时间知道这件事。总而言之,有关萧晏殊的事,都休想瞒过她。
两人静静外宫外走。
日光挥洒,宫廊如画,两道身影交汇,江山如画。
“王爷,刚才我好像看到你笑了耶。”
“……闭嘴。”
萧晏殊说完,眸中无奈浮出一丝浅笑,这个女人,真是懂得如何煞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