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笙,这几天你是不是觉得很难受?”司炎问道。
他想着,他其实还好,原本就不是什么少爷命,在邵家二十来年衣食无忧,已经算是上天额外的恩赐了。
他习惯这样的生活,甚至偷偷想着,外面对他追杀,他和她躲在这里,只要有她,其实生活也挺温馨的。
可是她是邵家大小姐,从小锦衣玉食,又怎么能够受这样的苦?
所以……司炎想到这里,心头涌起一阵苦涩。
“当然难受!”邵余笙说完,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司炎怪怪的,可是,她已经说出,便无法再收回这句话。
“嗯,我送你回去吧!”司炎道:“我的手机还能放到船上充电,到时候,我通知邵家来接你!”
他在邵家那么多年,自然明白邵家追杀令意味着什么。
他如果带着她,恐怕永远都要过这种东躲西藏的日子,再也无法安宁。
可是,曾经的他明明是想让她永远都做他身边无忧无虑的女孩,不愁吃穿、不会有任何危险,天天开开心心的。
而现在,他将她困在这里,似乎和他当初的目的背道而驰了。
他和她睡硬板床,虽然他修补了房子,可是夜里依旧很冷,到处都是带着潮气的海风。
白天,他钓鱼,她在旁边帮忙。
听起来似乎很浪漫,可是,她的手却被冻得红肿,有时候他要帮她焐好久才能恢复知觉……
司炎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也会有主动将她推开的时刻,即使,在几天前,他还信誓旦旦地说,她一辈子都是他的妻子,绝对不会放手!
邵余笙被司炎的态度吓了一跳,她困惑地道:“你不挟持我了?”
“我本来也没有想过要挟持你。”司炎冲她笑了笑,然后拿起钓鱼竿:“笙笙,我明天一早送你回去,今晚我争取钓一条大鱼。”
邵余笙觉得他的神情真有些奇怪,而且,他说什么他送她回去,他应该怎么送?船坏了,他们无法离开这里,那么,就是等着邵家人过来接她?
但是,他本人不就被抓了吗?还是,他找个地方躲起来?
她的脑海里闪过很多念头,司炎折回来拿东西,见她还在原地,于是拉着她:“我们去船上钓,我今天特意用鱼饵引诱,大鱼都藏在了船下面。”
邵余笙被他拉着上了船,海风被挡住,感觉没那么冷了,她搓了搓手。
“笙笙,过来。”司炎冲她招手。
邵余笙磨蹭着刚走到司炎身边,他便伸臂将她环在了怀里。
“我们在这里等鱼儿上钩。”司炎在她的头顶道。
他将鱼竿卡在船沿,然后收紧手臂,抱着邵余笙,将她的手握在掌心暖着。
他没有说话,两人都有些沉默。邵余笙却始终觉得司炎好像有些怪怪的,让她的心头有种隐隐的不安。
时间慢慢过去,似乎有鱼儿在咬钩,不过只是小鱼,鱼竿稍微轻颤了一下,就没有动静了。
司炎一边继续守着,一边道:“笙笙,还记得小时候我们一起去钓鱼吗?”
她哼了一声,没有说记得,也没说记不得。
司炎继续道:“那时候,我才九岁,你更小,我带你去河边,因为钓了许久都没有钓起来,所以,我们就冲着河里扔石头。结果,旁边钓鱼的大爷生怕我们把鱼全赶走了,无奈只好送了我们一人一条。”
邵余笙想到过去,心头也有些恍惚。
是啊,多少年过去了,现在想起来,还是小时候好,无忧无虑,也没有长大后那些烦恼。
如果她没有喜欢过他、他们没有纠葛,那么,如今遇到,是不是还会心平气和地问候一句‘好久不见’呢?
“之后,我学会了钓鱼,再带你去的时候,我们总能多少有些收获。”司炎垂眸看着怀里的邵余笙:“我在河里钓起来的一条小鱼,后来你养在了家里的鱼缸,活了七八年。以至于它死了的时候,你都上高中了,还哭了一场。”
邵余笙听得心头也涌起复杂的感觉,她咬了咬唇:“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你是个重感情的女孩。一条鱼死了你都会伤心,如果一个人死了,你估计……”司炎说到这里,突然沉默了下来。
似乎,他还该庆幸她不爱他吧,否则,如果他真有什么事,她伤心了没人安慰怎么办?
“司炎?”邵余笙见他突然不说话,心头一慌,抬眼看他:“没什么事吧?”
“没什么。”司炎根本没告诉邵余笙关于追杀令的事。
邵家的追杀令一下,所有和邵家暗地里合作的势力,也都会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