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佳玥的话音落下,整个玻璃房安静得落针可闻。
司炎看着面前的女人,至今都还不敢相信,这个流着和自己一半相同血液的人,竟然就是害他和邵余笙十年痛苦的罪魁祸首。
而且,此刻,她还不知悔改的模样!
沉默了许久,司炎站起身,走到宗佳玥面前:“所以,重来一次,你依旧会这么做?”
宗佳玥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哥哥’,她红着眼睛点头:“对。”
“啪!”清脆的响声响起,出手的不是司炎,而是一直没有说话的邵余笙。
她胸口起伏,看着宗佳玥不断地掉眼泪:“宗佳玥,我们邵家待你不薄,我比你大一岁,以前收到礼物,每次我有的也都分你一半。我们一起上学、一起回家,在同一个餐桌上吃饭,那么多年!”
“为什么,你那么狠,要杀死我的孩子?!”邵余笙的声音拔高,这么多年,真的很难有如此失控的模样。
她知道了自己和司炎之间是误会的时候就想过,如果真的找出了幕后那个人,她一定一刀杀了他!
可是,却没料到,竟然是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
脸颊上,火辣辣的痛提醒着宗佳玥,邵余笙是多恨她。
而小腹里时不时传来的痛感,提醒着她,十年前,她做了那样的事。十年后,她得到了同样的结果。
“因为我不愿意我哥和仇人家的孩子在一起。”宗佳玥抬头看着邵余笙,一字一句道。
正因为是仇人家,所以,即使她喜欢邵谨之,也从来没有想过,真的要和邵谨之在一起。
她只是破坏邵谨之身边的女人,觉得那个位置空着,也就行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到了此刻,她依旧还是能够平静地说出那番绝不悔改的话。
或许因为她想过了,她肯定是不得善终了。所以,她为什么还要求饶、为什么还要将自己的脆弱和痛苦表现出来,让他们痛快?!
她即使去死,也是一个人,笑着、潇洒着,因为,她是坏人,坏人都是从头到尾,不会悔改的!
“我恨你!”邵余笙看到宗佳玥依旧冷静的模样,情绪失控:“我要杀了你!”
“笙笙,深哥会处理的。”司炎抱紧邵余笙:“最近我们不是去俞大夫那边调理吗?我们还会有宝宝的,你别动手,你杀了她也是脏了你的手。”
邵余笙抓住司炎的衣领:“是不是因为她是你妹妹你护着她?当初,我被按在手术台上的时候,哭哑了嗓子又有谁救我?!我那十年怎么过来的,你忘了吗?!”
“不是这样,笙笙,我没有护她。”司炎说着,将邵余笙抱起,走到一边,他低头吻她:“笙笙,这毕竟是法治国家,你不能亲自代表法律,但是,深哥那边已经有了足够的证据,她不会有好结果的。当初对你我做的事,她必然会付出代价!”
邵余笙听到这里,抬手将脸捂住,呢喃一般:“但是不论怎样,我的宝宝都回不来了啊……”
“笙笙,不哭,我也很心痛。”司炎抱紧她:“我们还会有的,我相信你身体一定能调养好的,我们不要放弃希望……”
那边,宗佳玥坐在椅子上,一阵恍惚。
是啊,宝宝回不来了,不论是邵余笙的,还是她自己的,都不会有了。
眼睛酸胀难当,她抬头眨眼,死死忍住眼泪,终于在司炎哄好了邵余笙之前,调节了过来。
司炎回到宗佳玥面前,开口:“我那个所谓的父亲,在我母亲怀孕时候没有尽到过任何照顾的责任。在我母亲因我难产而死的时候,没有去看过她一眼。在我出生后,也从未尽过一天做父亲的责任。甚至那场火灾,虽然是因为救我而死,可火也是他自己放的,我在火灾中失去光明。”
他继续道:“而你,作为我的半个妹妹,杀害我的亲生骨肉、伤害我最爱的女人,害我十年都处在痛苦和恨意之中。所有的亲情,早已在这些伤害中斩得一刀两断。我姓司,只是司炎,和你们宗家没有半点关系!”
宗佳玥死死捏住椅子扶手,咬着唇,不说话。
“你将来的死活,和我也没有半点关系。”司炎道:“一切,交给法律。”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
“等等。”宗佳玥叫住他。
司炎蹙眉,居高临下看着她,语气冰冷:“还有什么话直接说。”
“我想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宗佳玥冲司炎勾勾手:“你弯腰下来。”
司炎嗤笑一声:“宗佳玥,你觉得你的话还有可信度吗?”
“我可以用我父亲灵魂的安息来发誓。”宗佳玥道。
司炎弯身过去,不过,心头却是警觉,难道这个女人还要做什么?对他突袭、把他当人质?
他倒是想要看看她还能恶毒到什么地步!
“其实是关于宗家的。”宗佳玥小声道:“宗家有个遗传病,在Y染色体上,所以传男不传女,宗家的男人因为这个病,都活不到50岁。”
司炎冷笑:“无稽之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