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依梦点了点头,将伞往周衍泽手里一塞,正要走,就看到周衍泽的脸色不对。
她仔细看了他一眼,发现他嘴唇都有些泛紫。
她心头狠狠一个哆嗦,立即蹲下来道:“不行,你中毒很厉害,必须马上把毒逼出来!”
到底该怎么逼毒呢?过去,似乎看电视里说应该是用吸的?
季依梦连忙顺着周衍泽用衬衣扎住的地方,从血管处开始往下捋。同时,还按住了一些穴位。
过去,周知勉躺在病床上不能动,她就是学了些中医,帮他按摩穴位调理的。
现在,她开始回忆起各个穴位的位置,一边按压,一边将毒血往外推。
“依梦,你不用管了,快去叫人!我还能撑得住!”周衍泽说着,要将季依梦推开。
只是,他发现自己的手臂竟然也开始有些发麻,生平第一次,有种无法掌控的紧张。
季依梦没有功夫和他解释太多,而是将毒血推出来一些,发现已经推不动之后,便附身下去,将嘴凑了过去。
周衍泽一下子反应过来她要做什么,心头不由一震,继而道:“季依梦,你疯了?!”
“我们都不会有事的。”季依梦说着,嘴唇覆在周衍泽的伤口处,然后用力吸了起来。
近乎麻木的脚踝处,传来柔软的触感,虽然因为此刻的神经反应比较迟缓,可是,这样的感觉依旧瞬间经过神经,传到了大脑。
周衍泽的眼神变得有些恍惚涣散,他只觉得在那么一刻,大脑竟然一片空白,怔怔地看着季依梦把他伤口里挤不出来的毒血吸出,然后吐在一旁。
他想将自己的腿抽出来,可是,却因为中毒而麻木,竟然根本不能动,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不断地重复着同样的动作,只是,频率似乎在逐渐变慢。
季依梦也没料到,这种毒素竟然这么猛烈,她不过只是吸了几口,还将毒血都吐出来了,竟然嘴唇就麻得好像吃了一大口花椒。
同时,舌头也开始僵硬,一时间,竟然不会说话了。
身上也有僵硬感传来,不过,她还是努力挺住,坚持重复着动作。
随着吸出来的越来越多,到了后面,周衍泽的血逐渐从黑色变浅,最后,成了鲜亮的红色。
季依梦心头一松,神经放松下来,就再也撑不住,身子一歪,倒在了一旁。
周衍泽见了,心头一紧,连忙叫她的名字:“依梦!季依梦!”
季依梦意识完全清醒,她挣扎着撑起身子,往周衍泽那边靠了靠,冲他扯了扯嘴唇角,想解释自己没事,却发现舌头不听使唤,发不出声音。
周衍泽看到季依梦明明想笑,却扯出的难看弧度,心头有些说不出滋味。
他艰难地伸出手臂,搭在她的肩头,将她往里一收,拉在了他的怀里。
此刻,雨水一点儿也没有变小,却又愈演愈烈的姿态。
周衍泽原本手里还举着伞,可是,因为无力,伞落到了一旁,他只好将季依梦往怀里搂了搂,用后背帮她挡住雨水。
他不由看向头顶的大树。二十多年前,他的母亲在这里救了他。二十多年后,他的妻子也同样不顾危险在这里救了他。
一时间,心底有什么东西开始蔓延,润物细无声一般,悄然滋长了整个身心。
两人都中了毒,渐渐,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季依梦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周围的雨已经停了,她动了动僵硬的身子,抬眼去看周衍泽的情况。
他感觉到她醒来,也睁开眼睛,嗓子有些发哑:“依梦?”
“嗯。”季依梦发现,自己又能说话了。她心头一喜,看来他们是挺过毒素发作的时间了,只要去医院再打一针,估计就没事了。
“衍泽,你觉得怎么样?能不能走?我们去医院吧?”季依梦说着,倾身去看周衍泽的伤口。虽然有些肿,不过,好像比她刚刚看到的时候已经好些了。
“还好,我试试。”周衍泽说着借着季依梦的力,艰难地撑了起来。
他稳住身形后,抬腿走了一步。
只觉得脚踝还是一阵疼痛,于是道:“我走路还是不太方便,要不你先走,去叫人吧!”
季依梦看向漆黑的夜,摇头:“不行,万一又有蛇什么的,你行动不便,我不放心。”
“万一我又被蛇咬,你还要帮我吸毒?”周衍泽看着她:“万一毒素太烈,你也挺不过去呢?”
季依梦心中一动,干脆地道:“那我也一样要救你!”
周衍泽心头一麻:“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