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依梦打断了他的话：“我加入纬度是来认真工作的，而且，我也不想事事都靠别人。”

她的语气微微有些冲，韩牧川不由问道：“依梦，你是不是在怪我？其实当初……”

“当初的事我都记不得了。”季依梦看着韩牧川：“我之所以站在这里，纯粹是谢谢你刚才救了我。”

他刻意忽略掉心头的刺痛感，笑着看她：“那你想怎么谢我？救命之恩这么大，你只是陪我喝一杯水，显然是不够。”

季依梦心底涌起一阵烦闷：“那你想要什么？”

韩牧川看着她：“叫我的名字，用以前的称呼。”

季依梦淡淡道：“我记不得以前怎么叫你了，难道不是叫你学长？”

“梦梦，你以前是叫我牧川师哥的。”韩牧川道：“之后的六年，我每次做梦，都梦见你这么叫我。但是，梦里始终不清晰，我想听你亲口再叫一次。”

季依梦心底突然涌起一阵怨气：“我早就不是当初的季依梦了，所以这个称呼不适合。如果，我现在要叫你，恐怕应该叫你一声韩总，毕竟，你是我们公司的负责人。”

“韩总？”韩牧川眸底有破碎的光，他转开眼睛，看向远处的大海，声音有些低，带着几分落寞：“依梦，我设想过很多次我们重逢的画面，也想过你可能过来就给我一巴掌，但是，却没有想过，你会这么平静地面对我，疏离地叫我韩总。”

季依梦握着围栏的手不由用力，她深吸一口气，看向他：“我不是当初那个季依梦了，你不告而别离开之后，我考上了你的学校和专业，单身了四年之后，就结婚了。之后……”

“依梦，周知勉对你不好对不对？”韩牧川拉起她的手：“你的手心以前是没有茧的，你以前脸也没有这么尖……”

季依梦将手抽了出来：“我用过去的所有时间发现了一个道理，女人不论什么时候，都还是要靠自己。靠别人，终究还是靠不住。”

即使，现在周衍泽对她很好，但是，经历过那些过去，她也始终不能将自己的所有都压在一个人身上。

何况，真正的夫妻关系，不应该是依附，而应该是平等的并肩。

她要努力强大，才能配得上身边优秀的他。

“依梦，对不起。”韩牧川凝视着季依梦的眼睛：“我们从头开始好吗？”

“不可以了。”季依梦道：“我结婚了。”

“依梦——”韩牧川只当季依梦在故意拿前夫周知勉做挡箭牌：“我不介意你和别人结过婚，你知道吗，我在国外这几年，一直都没有忘记你。”

季依梦有些无语，她看向韩牧川：“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过去她就不明白，到了现在，她还是不明白。

那时候韩牧川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喜欢他的女人多了去了，虽然她长得还算不错，可是，比她美的也有大把，为什么他偏偏看上了她？

所以，当韩牧川不告而别离开Z国都好多天了，她依旧有些恍惚。一直到有人不断在她的耳边重复，你家韩牧川走了，去国外求更好的发展了。

她才明白，他应该是幡然醒悟了。她没有什么特别，他走了是对的。因为他看清了，不再执迷不悟了。

只是，当初她被留下还是很难过的。虽然那时候她还不是他正式的女朋友，但是，她高中没有答应他，是因为不想影响学业，只想等拿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就将自己的心意告诉他。

可惜……

韩牧川听到季依梦的问话，他的眸色变得有些深远，沉默了一会儿，他开口道：“依梦，或许你不知道，其实早在十多年前，我就认识你了。我第一次见你，不是你上高一，而是，你上初一。”

这次换季依梦惊讶了：“什么？我怎么不知道？”

“那时候，你应该刚到季家两年吧，我记得，你当时和你姐姐一起从季家出来的。”韩牧川道：“那天我和人打架，鼻血长流不止，是你带我去你家清理止血的。”

季依梦睁大眼睛：“原来是你！”

那会儿，可能男孩子发育晚，她感觉韩牧川似乎只比她高了一点儿，而且，他当时打架打得脸上挂彩，根本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我那时候问了你的名字，你告诉我了。”韩牧川道：“从那个时候，我就注意你了。”

“那为什么你当时不说，而是到了我高一时候……”季依梦不由困惑。

似乎想到了什么，韩牧川的脸上涌起一阵沉重。他看向远处的波光，没有仔细说：“因为家里的一些事吧，那时候的我，自顾不暇。”

他没有说的是，那个时候的他，成天生活在黑暗里，面对的都是各种暴力，怎么可能去找看起来就好像橱窗里的她？

“我记得，我当初有一段时间，常刻意路过你家。”韩牧川的唇角扬起微笑：“那时候，你姐姐在弹钢琴，你站在她的旁边听着，我则是站在门外，看着你一脸陶醉和羡慕的表情。”

那时候，他曾想过，他有一天，要给她买一个钢琴，她弹，他在旁边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