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皮鱼。”两人一起开口。

季依梦知道，周衍泽更爱水煮鱼，但是，他故意说脆皮鱼，是为了迎合自己父亲？他知道季啸城的喜好？

在她疑惑间，季啸城的唇角已经染上了一抹柔软：“依梦，就做脆皮鱼吧，去鳞让王姨帮你，别刮到手了！”

“哦，好。”季依梦点头，有些怀疑刚才自己感觉到那一瞬间的剑拔弩张只是错觉。

“我带衍泽去楼下逛逛，一会儿就回来。”季啸城又道。

“好。”季依梦见两人似乎真的没有什么，于是放下心来，点头道：“我去做饭了。”

“依梦，一会儿见！”周衍泽冲她微笑，然后，随着季啸城一起下楼。

“长官！”门口的警卫齐齐敬礼，季啸城点了点头，一语不发地走向练靶场。

原本练靶场里还有人，但是，季啸城打了个手势，所以，所有人都出去了。

空旷的大厅里，只剩下他和周衍泽。

“说吧。”季啸城淡淡道。

周衍泽看向前面的移动靶，开口：“当时，我见到兰子佟的时候，他正抱着一个电脑，在一个面包车里。正好，那个时候，我因为遇到了一个一直追着我不放的变.态，所以，误以为兰子佟就是那个人。”

周衍泽继续道：“之后，我让人围住了他，两边人发生争执。不得不说，他枪法很好，成功突袭，但是，电脑却遗留在了面包车上。”

“从他电脑的内容上来看，我才知道，我们找错了人。”周衍泽脸上有浓浓的自责：“正是因为我们的出现，暴露了他的行踪，之后，我想要弥补的时候，发现他已经中弹死了。”

季啸城听完所有的，手指紧握成拳，青筋迸出，整个手臂因为隐忍的怒火，而不住地颤抖。

他开口，声音冷冽如荒原上刮起的风刃：“他那天只是出来执行任务，以他的实力，我从未想过，那天他会栽在那里！”

周衍泽低垂了目光，沉痛道：“对不起！”

虽然兰子佟不是被他的人打死，却是因为他判断错误，害得兰子佟暴露行踪中弹而死。终究，还是他种下的因，造成了那样无法挽回的结果。

“对不起有什么用？”季啸城锋锐的目光看过来，一瞬间，练靶场风云雷动，空气几乎被抽吸成真空！

“我知道这件事无法挽回，就算是我拿出所有，也无法换回他的生命！”周衍泽颓然地闭上眼睛：“今天，我过来也是像您坦诚，一切处罚我都承受！”

季啸城快速拿起桌上的枪，子弹上膛不过眨眼的功夫，下一秒，他已经瞄准了周衍泽：“我因为不能和自己的子女团聚，所以，收养了他这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多年来视若亲生！你间接害死了我的儿子！害死了我最得意的门生！”

说罢，他扣动扳机，干脆利落。

“砰！”

一枚子弹飞一般射向周衍泽的方向。

周衍泽闭着眼睛没有动，子弹穿过他鬓边的头发，擦着耳廓飞入身后的靶子里。

片刻后，他睁开眼睛，伸手去摸向耳朵。

皮肤被高速掠过的子弹带来的风擦破，指尖顿时有了刺目的红色。

周衍泽走到桌前，抽出一张纸巾，将耳廓上的血迹细心弄干净。

看到季啸城在看他，他解释道：“不能让依梦看到，免得她担心我们不和。”

“也正是因为依梦！”季啸城冷肃道：“你娶她，是因为早就知道了她是我的女儿，对不对？”

“的确是这样。”周衍泽承认：“一开始我的确是因为这个原因娶了她。我想要弥补，看到她被人欺负所以帮她、照顾她。但是，却是在相处的过程中，我觉得她很好。所以，我现在对她好，是因为她自己，而不是因为，她是谁的女儿！”

季啸城一直看着周衍泽，想要从他的眼底看出丝毫的端倪。

不过，周衍泽说话坦诚，表情真挚，再加上刚才擦掉血迹的细节，他以看人多年的眼光来看，周衍泽是真对季依梦好。

季啸城转过身，拿起一支枪，对着移动靶开始打了起来。

一直到子弹用尽，季啸城才将枪放下。

他转过身，叹息道：“子佟不在了，不过，依梦回来了，也是要感谢你在依梦最想要人帮助的时候，站在他身边。不管你那时候出于什么目的，终究是对她好的。”

“我会一直对她好的，用我全部的生命和智慧。”周衍泽眸底都是郑重的光，坚定的语气宛若誓言。

“好，我记得你这句话！”季啸城的目光落向周衍泽的胸口，语气夹带着锋锐：“但是，如果你有任何对不起依梦的地方，下次那颗子弹，就不是刚才那个位置了！”

“好。”周衍泽点头。

季依梦做好饭，正好打电话叫人，就见着二人从外面回来了。

她做饭的时候，想到之前周衍泽说的要坦诚，心头已然开始七上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