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好似一柄刀子,猝不及防地便插入了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一时间,痛得连呼吸都变得艰涩起来。
叶芙珣看着祁屿近在咫尺的漂亮面孔,只想逃开。
她害怕听到还有更难听的话从他的口中说出,她害怕自己刚刚聚起的、孤注一掷的勇气都没了。
“让我猜猜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祁屿做出一副真的在思考的表情:“哦,对了,之前在佛罗里达的时候,你不就一心要把江江灌醉吗?我爸妈给了你什么,你即使要毁掉自己也要拆散我们?”
叶芙珣的后背紧贴着墙面,感受着墙面传来冰冷的凉意,将她此刻的屈辱一点一点随着身体冻结。
祁屿还在继续:“那么恭喜你,成功了。我遂了你们的愿,现在你们都高兴了吧?”
叶芙珣的指甲几乎嵌入掌心,她想要通过肉体上的疼痛来缓解掉身上的疼痛。
她强迫自己不要掉泪,不要在他的面前失态。心里还在安慰自己,还好,他并不知道她只是因为爱他,否则,她在他的面前,才真的难堪卑微到了尘埃里。
祁屿见叶芙珣一直都没有说话,整个人好像受惊了的小鹿一般,他只觉得心底深处,又有一阵无名火升起,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发泄。
他转开目光,不经意地一扫,竟然看到了床上那抹刺目的红。似乎,无时无刻提醒着他,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的胸口起伏,理智几乎被心头复杂的情绪燃烧掉,他猛地转过眼,冲着还贴着墙面,脸色苍白的叶芙珣道:“你知道今天醒来我什么感觉吗?我觉得恶心!”
叶芙珣身子一僵,大眼睛瞬间失去了光彩,空洞得好像没有生命的娃娃。
他说昨夜让他想吐……
他竟然是这么厌恶她?
叶芙珣眼底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大颗大颗地掉落了下来。
“小珣,药擦好了吗?”外面,祁母问道。
叶芙珣发不出声音,而祁屿则是很自然地道:“嗯,好了,马上出来。”
见叶芙珣还贴着墙面不动,祁屿冲她讥讽地笑道:“还杵在那里做什么?难道觉得昨晚上一夜还不够?还要留在我的房间让我睡你?”
叶芙珣身子狠狠一颤,不可思议地看向祁屿。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他宠一个人可以宠上天,而他厌恶一个人,也能说出这么难听的话。
祁屿说完,兀自打开了房门,在经过叶芙珣旁边的时候,他凑在她耳边低声道:“可惜,我见到你硬不起来。”
听到这句话,叶芙珣站在原地,连抬起步子的力气都没有。
而外面祁母见祁屿出来,问道:“阿屿,伤严重吗?小珣帮你把药都上好了?”
祁屿点了点头:“嗯,好了。”
祁母信以为真,欣慰道:“这不就好了,以后小俩口好好在一起,我们都还等着抱孙子呢!”
祁屿听了,唇角勾了勾,没说话。
祁母见叶芙珣还没出来,于是又道:“阿屿,小珣在做什么?”
“她啊?害羞吧?”祁屿说着,转身回到房间,见叶芙珣还靠在墙上一动不动,他眼底的嘲讽又毫不掩饰地溢出。
他伸出手,去拉叶芙珣。
她好像被他的动作吓坏了,手不由一缩。
“装什么清纯?”祁屿说着,一把拉住叶芙珣的手,将她牵出了房间。
他冲着众人微笑:“我们去领证了。”
“好的,照顾好小珣啊!”祁母微笑。
就连一旁的祁炜坤见状,眼底也露出了轻松和欣慰。
祁屿拉着叶芙珣到了门外,一直到了他的车旁。
他拉开副驾驶车门,将她塞进去,然后绕到了驾驶座,猛地就发动了车。
叶芙珣上去之后没有系安全带,惯性作用下,差点碰到了脑袋。
她突然想起,昨天之前,她只要坐祁屿的车,他都会细心地替她系上安全带,发动车的时候,从来没有这么猛过……
昨天的一夜,就好像一道鲜明的分界线。果真,她真的走向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车里安静极了,两人都没有说话,祁屿将车开得很快,叶芙珣没有看他,而是一直将视线落到窗外。
直到,祁屿猛地将车停了下来,然后道:“等我一下,别走。”
叶芙珣困惑地看着他下车,直到,看到他进了药店。
他应该是伤口疼得很难受吧?叶芙珣想着,他刚才明明没有敷药却说没事了,现在,会不会感染?
她发现,即使他这么恶劣地对她,可是,她还是担心他,担心得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