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政大厅外,祁屿是被冷风吹醒的。
他的车原本就没有多少油了,一直开着暖风,渐渐将油都耗了干净,自然,暖风自动停了,随着天色越来越晚,气温已然逼近零度,他的睫毛颤了颤,睁开了眼睛。
看到周围的一切,祁屿还有些恍惚。
直到他意识到自己还在民政局门口,这才撑着僵硬的身子,稍微动了一下。
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什么,他的后背已经麻木,祁屿发现车里没油,于是,摸到自己的手机,准备打电话。
他打开屏幕,发现有好几个未接来电,都是父母打过来的。
几乎不用猜,就知道是什么事。
祁屿心底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烦躁,也不管那些电话,就给自己助理打了过去。
二十分钟后,助理安排了人过来,帮他将油箱加满,他发动了车,向着医院开去。
进了外科,当祁屿脱掉衣服,医生都不由倒吸了口凉气:“先生,你后背伤得严重,我建议你最好住院输小燕药。”
祁屿摇了摇头:“我晚上得走。”
医生拗不过他,只好先是给他消毒上药,然后又配了消炎药,给祁屿挂了吊瓶。
这时,祁屿的手机又响了。
他拿起来接听:“妈。”
“阿屿,你和小珣还在吃饭吗?”祁母道:“今天是你们新婚夜,我知道总给你们打电话不好,但是还是担心你的伤好些了没有。今天晚上,你看你们是回来还是住你之前买的公寓?”
祁屿从祁母的话里听到了隐含意思。他眯了眯眼睛,原来,自己母亲以为他在和叶芙珣吃饭?所以,这时她透过来的信息?
所以,他回答道:“嗯,正在吃,我们晚上就回公寓了,您不用担心。”
祁母笑道:“今天也算是你们的新婚之夜,过二人世界也是好的,要照顾好小珣哦,明天再回家也行。”
祁屿随口答应道:“嗯,知道了。”
挂了电话,他见着输液速度有些慢,于是,又让护士调快了几分,原本需要两个多小时才能输完的消炎药,他硬是不到两小时就输完了。
从医院出来,祁屿开着车,耳畔又回响起自己母亲的话。
看来,叶芙珣不但扯谎说他们在一起,现在,应该也没回家。祁屿的心头涌起一阵烦闷,犹豫许久,终究还是放下了手机。
冬天晚上的街道上,一般都没多少行人。而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猛然闯入视线。
祁屿捏着方向盘的手猛地一紧,心底蔓延出一阵锐痛。
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踩住了刹车,快步下来,然后,向着江江跑了过去。
后背伤口又开始张牙舞爪地疼,可是,他仿佛浑然不知,一直到他抓住了江江的手腕。
“啊——”江江转头,看到竟然是祁屿。
他似乎是匆匆过来的,因为大冷的冬天,没有穿一件外套,就那么穿着一身白色的衬衣,看起来清隽挺拔,一如初见。
她的心猛地撞了撞,抬眼看着祁屿,语气凌厉:“你来做什么?!”
祁屿被这么一问,这才意识到,他从医院回自己的公寓,正好顺路经过江江租的房子。
他的喉咙动了动:“江江,我有话对你说。”
她正要拒绝,可是见祁屿的唇瓣上有破过的血痕,他穿着单薄的衬衫就这么在这里,眼底还都是一片落寞。
她突然有些心软,指了指自己的公寓:“上去说。”
祁屿点了点头,回到车里,将车熄火,拿上了手机,随着江江一起去了她的小区。
她住的地方,他来过好几次,所以,房门旁边的鞋柜里,还有专门为他准备的男士拖鞋。
他换了鞋,随着江江走了进去。
江江沉默片刻,还是冲祁屿道:“想喝点什么?”
“白开水就好。”祁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