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他有多宠她,现在,他就有多烦她。
之前,他有多纵容她,现在,他就有多想刺痛她。
祁屿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然走到了舞池区。
正好,一曲结束,周衍泽放开叶芙珣,见祁屿过来了,于是,冲他道:“阿屿,你陪芙珣跳会儿,我去宾客区那边打打招呼!”
叶芙珣看着周衍泽背影消失,才慢慢收回目光。
“失落了?大哥走了你没有靠山了?”祁屿的声音在叶芙珣耳畔响起,曾经的温柔声音,此刻带着几分凉薄的冷意。
她没有回答,而是抬起眼睛,冲他道:“你来是陪我跳舞的吗?”
“当然,这不是你让泽哥给我安排的吗?”祁屿说着,手臂搭上叶芙珣的腰。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这么近的距离,叶芙珣却觉得,她和祁屿从来没有这么远过。
好像现在,不论她说什么,做什么,他都能往最不好的动机上想,就仿佛他在心底给她贴上了一个毫无优点的标签,所以,什么都是错。
她突然有些怀疑,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她一直以来的信念,和酝酿了那么多年的爱情,似乎在这样的冰冻下,变得有些脆弱。
叶芙珣抬起头,受伤地看向祁屿。
他看到她眸底破碎的光,只觉得心底深处好像被什么狠狠扎了一下,有尖锐的痛,后知后觉地蔓延全身。
祁屿眉头皱得更紧了,他努力克制住这样的痛感,心头的烦躁顿时占了上风,甚至,刚才就已经复苏的恶魔此刻变得更加恶劣。
他几乎想也没想,就冲着叶芙珣道:“我记得,你今天在来婚宴的路上对我说,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叶芙珣瞳孔缩了一下,她屏住呼吸,看向祁屿,心底有不好的预感升起。
他接着道:“井水不犯河水,各玩各的。也就是说,我要是有别的女人,你也不闻不问,对不对?”
叶芙珣一瞬间,只觉得好像当头挨了一记闷棍,她不可置信地看着祁屿,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哆嗦:“阿屿哥,你在说什么?”
“我说,我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谈恋爱、亲密,你都不会管吧?”祁屿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没有这样的心思,可是,他偏要这么说,就是想看看,叶芙珣撑不下去,主动提出离婚是什么样子!
“你、你——”叶芙珣只觉得浑身冷得发抖,她舞步都变得有些凌乱起来:“阿屿哥,你是,是要去找江江吗?”
“对啊,毕竟我和她才是一对。”祁屿故意道:“而且,我和她解释清楚了,她也选择原谅我。所以,我和她在一起,你应该不会介意的,嗯?”
叶芙珣的手不由抓紧了祁屿的西服,明明光滑的面料,此刻都被她的用力,和手心的汗渍弄得有些发皱。
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可是还是觉得一阵窒息。
柔软的心,就好像被人放在了碎玻璃上来回碾压,直到再也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她拼命用力捏着祁屿的衣服,告诉自己不要哭,至少,不要在他面前哭。
可是,眼泪还是不争气地就那么掉了下来,而且,怎么也控制不住。
“对不起,我失态了。”她说着,一下子放开祁屿,快步从舞台走了下去,因为步子有些大,鞋跟又太高太细,叶芙珣一下子没有踩稳,崴了一下。
脚踝处传来一阵剧烈的痛,叶芙珣没有站稳,跌在了地上。
旁边,正好有个年轻小伙经过,见到她摔倒,连忙过去道:“小姐,你没事吧?要不要帮忙?”
说着,伸出了一只手。
叶芙珣听到声音,抬起头,隔着朦胧的视线,看着那只伸来的手。
小伙看到叶芙珣一脸泪水,不由有些急了:“小姐,是不是摔得很痛?你挺一下,我问问周总这里有没有医生,你等我啊,我马上过来!”
他正要离开,可是,掌心却传来一抹柔软细腻的触感,小伙第一低头,就看到叶芙珣握住了他的手。
“谢谢你,我没事,你扶我去休息区就好。”叶芙珣开口道。
“哦哦,好好!”小伙被这么漂亮、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孩看着,有些不好意思,心跳也加快了几分。
他连忙扶着叶芙珣,慢慢地走向休息区:“小心啊,坐下我就去帮你找药……”
而舞池里,祁屿看到叶芙珣离去的背影,蓦然收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