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波，我刚才要对你说的……”叶芙珣开口。

“嗯。”洛凌波拿起一个药膏，然后将叶芙珣的腿抬起来，很随意地道：“你说。”

叶芙珣见他竟然有药膏，不由问道：“什么时候买的？”

“刚才去商场，地下有一家药店。”洛凌波道：“跌打损伤的，什么动物都能治。”

说着，他挤出膏体，用指尖蘸着，触向叶芙珣的脚踝。

“什么动物？”叶芙珣撅了撅嘴，觉得因为这个玩笑，心情好些：“你是想说，小狗摔断了腿，兽医店的医生也能用它来涂么？”

“差不多吧！”洛凌波仔细地给叶芙珣红肿的地方上药。

叶芙珣看到他因为怕她乱动，手掌握住了她的脚，这样颇有些暧昧的姿态，让她原本组织好的语言，一时间全忘了。

所以，她直接开口道：“凌波，我结婚了。”

洛凌波正在涂着膏体的手颤了一下，他抬起头，好像听不懂她的意思：“芙珣，你说什么？”

叶芙珣重复：“我结婚了，和祁屿。”

一时间，刚才车里的猜想得到了证实，而且，现实来得更加直接而残酷。洛凌波继续涂抹，直到将叶芙珣受伤的地方都涂好了，他才松开她的脚，抬起头来。

他冲她笑笑：“先养养吧，你这脚，一时半会儿应该下不了地了！”

叶芙珣点了点头，沉默了一会儿，她再次提起先前的话题：“怎么不问我为什么？”

洛凌波站起身，去倒了一杯温水递给她，语气有些平静：“好，告诉我，我也很想知道。”

叶芙珣抱着温水杯，一口一口慢慢喝完，好似在蓄积力气。

等一杯水见了底，她依旧抱着杯子不松手，但是，却慢慢开了口：“因为，有一天晚上，我去了他家玩，当时我爸爸也在，他女朋友也在。那天夜里，他喝醉了，我们……”

洛凌波脸上的表情有些微的僵硬，他点头，示意她继续。

虽然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星期，可是，叶芙珣回忆起来，依旧还有些发抖。

她继续道：“第二天早上，他们都知道了这件事，然后，就逼着他，和我领了证。”

“什么时候的事？”洛凌波问。

“一周多了。”叶芙珣垂下眼睛：“凌波，对不起，之前我们两家说要合作，但是这件事发生之后……”

“没关系。”洛凌波看着叶芙珣：“比起生意合作，你难道不觉得是你的幸福更重要？”

叶芙珣听到这句话，身子明显颤了一下。

她抱着水杯的手，因为用力，骨节都有些泛白。

好半天，她才说道：“这件事，我们都没有对外公布，就连泽哥他们都不知道。我们两家合作，应该不会受影响，只是，我要对你道歉。毕竟，我之前是承诺给你，我们暂时对两边家里说，对这个联姻还满意的。”

“芙珣，你知不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洛凌波夺过叶芙珣手里的水杯：“我问的是，你愿不愿意嫁给他？！你接不接受这个婚姻？！”

手里的水杯被夺走，叶芙珣一下子觉得空空的，力气无处宣泄，甚至有些缺乏安全感。

她抬起头来，看向洛凌波：“我——”

“你是不是喜欢他？”洛凌波直视着叶芙珣的眼睛：“当初，在我爷爷寿宴上，你直接拒绝我，就是因为他吧？”

心里深藏了多年的秘密一下子被暴露在阳光里，就好像冰雪一般，一下子就要化成水。

叶芙珣本能地有些恐慌，她脸上的血色一下子褪了干净，咬着唇，没有说话。

“我认识的你，高兴了就笑，不高兴就哭，似乎没有这么隐忍的时候。”洛凌波道：“我虽然和你认识时间不长，但是有的判断我相信也是对的。你喜欢他，嫁给了他，按道理应该是高兴的事，但是，你现在过得不开心。是因为祁屿不喜欢你吗？”

似乎，竭力隐藏的自尊在这一刻就这么被揭开，叶芙珣只觉得鼻子一阵发酸，想哭，可是，又拼命想要忍住。

连洛凌波都看出来了，她不开心，祁屿不喜欢她……

她咬着唇，将脸贴在沙发上，手指紧握成拳。

“想哭就哭出来吧，憋着总不是好的。”洛凌波递给她一张纸巾道。

噼里啪啦的眼泪，毫无征兆地落了下来，似乎，比先前一个人坐在绿化带的时候还要厉害。

叶芙珣肩膀一直在颤抖，却压抑着没有发出声音。

“哎——”突然一声叹息在耳畔响起，叶芙珣感觉自己被人一拉。

然后，她就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她意识到什么，就要推开洛凌波，他却身后将她的脑袋往他的肩膀上按：“我借给你一个肩膀，想怎么哭，就怎么哭个够。等哭完了，再好好想想你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