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竟然还默许了她住在他们的婚房?
叶芙珣心头有喜悦一点一点炸开,她拿起钥匙,抬头道:“不用请保姆,我以前在国外的时候,也是自己住的。”
“你抵抗力弱,我……”祁屿正想说‘我不放心’,这句话还没出口,他猛地反应了过来,连忙改口道:“那就让她三天过来打扫一次,顺便帮你买菜吧!”
“好。”叶芙珣微笑了一下。
祁屿看着她的笑颜,心头微动,他别开眼睛:“我走了。”
“我送你。”叶芙珣往前一步。
“外面下雪了,你不要出来了。”祁屿说着,快速拉了行李箱,离开。
叶芙珣过了两分钟,来到落地窗前,就看到了祁屿助理过来接他的车,赫然停在小区门口。
她看着他上车,明知道他看不见,还是冲着他摆了摆手,看着他的车消失在了视线里。
十多小时后,祁屿已然到了波士顿。
下了飞机,他几乎没有倒时差的时间,就已然投入到了工作中。
因为照顾叶芙珣,他的行程都刻意往后拖了一天,所以这次安排很紧。
当结束了一个三小时的会议后,祁屿从办公室出来,旁边的助理道:“祁总,夫人那边,要不要报平安?”
祁屿一下子意识到什么,他的脚步稍微顿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你替我说吧。”
“好的!”助理点头,找到了叶芙珣的号码,用座机打了过去。
之后的几天里,祁屿都没有和叶芙珣联系过,直到那天,叶芙珣早晨醒来,突然听到祁屿请的保姆许嫂在讲电话。
只听许嫂道:“祁先生,夫人这两天身体一直很好,没有生病……嗯,菜也都好好吃了……晚上也都天天回家睡……没有熬夜……”
所以,他虽然没有给她打电话,但是,却每天都有过问她的情况?
叶芙珣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等到许嫂讲完电话,她才走到厨房,装作不经意地问:“许嫂,刚刚给谁打电话呢?”
“咦,夫人,您醒了?”许嫂整理着冰箱里的菜:“刚刚给我侄女打电话呢,问她学校里生活习不习惯。”
叶芙珣听到她明显的扯谎,也没有揭穿,她笑了笑,然后,回到自己房间,拿起手机,点开祁屿的微信。
一句话,她反反复复打了好多遍,写了删,删了改,终于一咬牙发了出去。
此刻,祁屿正坐在一列火车上。
原本他是要开车去另一个城市的,但是因为下大雪,路况实在太差,于是,临时改坐了火车。
此时外面天色早已很黑了,他打了电话后闭目养神,突然听到有微信的提示声音。
他掀开眼皮,就看到了叶芙珣发来的一句话,很简单,却瞬间让他的心绪又变得复杂起来。
她说:“阿屿哥,在外面好好照顾自己,我等你回来。”
他将这句话反反复复看了很多遍,要回复,手指已经点上了屏幕,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又将手机放在了面前的小桌上。
旁边,一个七十多岁的白人老人见他纠结的表情,主动开口道:“女朋友给你发消息了?”
祁屿转过头,没有回答,表情有些微妙。
老人也不在意,兀自用英语感叹道:“年轻真好!我也想要年轻一次!”
祁屿看着窗外被铁路灯光映亮的雪:“谁没有年轻过。”
“是啊,谁没有年轻过。”老人的眸底有回忆的光:“只是,有些东西,只有年轻时候能实现!就好像错过的人和事,有时候错过,就是一辈子……”
“您似乎很有故事。”祁屿随口应付道。
老人也不在乎他敷衍的语气,而是讲了起来:“以前有个对我很好的姑娘,我也很喜欢她。但是那时候的我,成天只知道喝酒,她屡次劝我我不听,最后一次,我醉酒后把她看成了另一个人,打了她一巴掌。后来,她就离开我了,我找了她很久,找到她的时候,却是她和别人的婚礼上。”
他沉默了一会儿,这才接着道:“后来,我遇到过很多女人,却没有一个,让我有和她在一起时候的那种感觉。前天,我去看她了,但是,看到的却是一个墓碑,我这才知道,我以后连看她皱纹的机会都没有了……”
祁屿原本并没有听的心思,此刻,却因为生命无常,心中颇有感慨。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两人都有些沉默,许久,祁屿转过头,问老人:“如果,你因为做了一件事,而和另一个人之间回不到过去了,应该怎么办?”
“如果真的回不去了,那就接受现实。”老人道:“现实不外乎两种,一种是你愿意接受的,一种是你不想接受的。但是,如果无论如何都无法改变,为什么,不学着接受它、把它活成你希望的模样?而不是像我一样,一直都生活在后悔里。这就是我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给你的忠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