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屿看着叶芙珣的车消失,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真的走了。
他本能地追了几步,可是,人跑步的速度怎么比得上汽车的速度?
他跑到停车场的门口,她却已经早就消失在了转角。
冬天的街道,本就比平时的要冷清不少。
此刻,整条街道上,除了零星几个行色匆匆的人,就是两排掉光了叶子的树。
冷清,萧瑟。
祁屿感觉冷空气进入肺部,让呼吸变得有些呛人。他缓了缓,然后慢慢回到了自己的车旁。
他拉开车门,坐了上去,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离婚证。
鲜明的几个大字,刺痛了他的眼睛。
他翻开里面,比起之前两人坐在一起的合影,本本上简简单单的内容,都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决然。
祁屿突然后知后觉地想起,刚才他说要做回从前的时候,叶芙珣说,他们以后可能不会见面了!
所以,她要去哪里?!
他的眼睛猛地睁大,心头很多个念头升起。
她不会是要和洛凌波去什么地方吧?
如果不是,她一个人,能照顾好自己吗?
她说再也不见,但是,她和他,还有周衍泽、裴云宪,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那她就连他们其他人,都不见了么?!
祁屿拿起手机,给叶芙珣打了过去。
可是,电话那头,却传来关机的提示。
他有些着急,想去找她又不知道去哪里。
突然之间,他想起,她有不少东西都在他们公寓,估计还得回家收拾东西吧?
想到这里,祁屿连忙发动了车,向着自己的公寓开去。
一路上还算畅通,他停了车,快步跑到了电梯间,好似生怕自己去晚了,叶芙珣就跑了一样。
他拿了钥匙开门,推开房门的一霎那,他反而刻意慢了下来。
他仔细听着,可是,房间里却一片安静。
祁屿心跳变得有些快,他悄声无息地走了进去。
只是,他才走到客厅茶几处,整个人就无法动弹了。
茶几上,放了两个盒子,上面清晰地写了:72小时紧急避孕药。
他拿起其中一个,里面地锡箔已经打开,唯一的药片没有了。
另一个,他又拿起,也是同样的情况。
他的手指狠狠一颤,心底有钝痛肆虐,他这才看到,茶几上还有叶芙珣留下的纸条。
“药我已经吃了,放心吧,为了效果,我吃了两倍的剂量,不会怀孕的。”
纸条从掌心滑落。
祁屿看着它飘落在地上,他的喉咙堵得更加厉害了。
而他的视线一转,就看到了一旁的桌子上,放着一个戒指盒。
心头有个预感,他走过去,拿起盒子。
里面安静地躺着两枚戒指,一枚是她的,另一枚是他的。
是啊,怪不得他刚才牵她的左手,感觉少了什么,原来是因为她将戒指摘下来了?
他亲手给她戴的戒指,那个只符合她手指的戒指、她看了一眼就喜欢的戒指,她不要了!
祁屿拿起男款的戒指,迟疑片刻,将它缓缓戴在了自己的左手无名指上。
为什么,他们会变成这样?
不过才几天的时间,一切都变了!
他走到主卧,看到床上被叠得干干净净的被子,就好像想要寻找最后一丝希望一般,打开了衣柜。
那里,整整齐齐挂着一排衣服,有他的,也有她的。
只是,他看到了,她的那些,也只是他母亲给她准备的。而她从叶家带过来的,一件也没有。
衣柜里赫然还是他们第一天住到这里的模样,就好像这两个月的相处,不过只是记忆错乱,产生的幻觉。
房间里很安静,明明和之前他短住过的时候一样,可是,祁屿还是觉得空落得慌。
他觉得自己的胸腔里,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掏走,冬日的冷风就那么直直灌了进来,让他无法呼吸,无法思考,似乎,连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他坐在了卧室的地上。
脑海里,突然想起两件事。
那天,他在商场里,情不自禁吻了她,他看到她冲他微笑,只觉得心头柔软而又踏实。
还有,那天,他们一起去买戒指,他看着她手指上钻石的光,突然在想,他是不是喜欢上她了?
当时,因为别的事情,他没有再考虑过这个疑问。
而此刻,这个疑问再次升起,一下子就变得清晰起来。
他听到秦海涛说了那些话,生气,想杀人,可是,还能保持理智。
可是,当他听到酒店的那个服务生说她和洛凌波去了酒店住了一晚,他所有的理智就都没有了。
相比较秦海涛和洛凌波,他介意的,一直都是洛凌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