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屿觉得有些饿了,于是,随意买了一些吃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久没有睡觉,他的头越来越沉,小腿竟然又开始胀痛起来。
前一秒,他觉得自己还精神着,可是下一秒,却突然发现刚才竟然一下子就那么睡着了。
那种半梦半醒一般的状态让他心头有些发慌,生怕就因为一刻的迷糊,把叶芙珣给错过了。
可是,眼皮还是不住的打着颤,沉重得好像随时都会长睡不醒。
祁屿用力拧了自己一把,却发现,这样的感觉最多维持几秒,就马上又被困意侵蚀。
他觉得这样不是办法,于是,在小超市买了一个冰箱里取出来的矿泉水,打开盖子,洒了一些在脸上。
欧洲的冬天多冷啊,他感觉到一阵冰寒刺痛,不过,的确神志清醒了些。于是,继续等待。
而这时,却有一首国语歌曲飘入耳畔。
在这样的异国他乡,竟然能听到熟悉的歌声,很让人意外,祁屿不由转头看去。
他看到一个混血的年轻男歌手,弹着吉他,唱着那首《我好想你》。
他的吐字格外清晰,而且,将歌曲的味道全部唱了出来。
“开了灯,眼前的模样,偌大的房,寂寞的床。关了灯,全都一个样,心里的伤,无法分享……”
祁屿心头一颤,赫然想起,离婚那天,他从民政局回家。
他那时候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是爱叶芙珣的。可是,当他看到空荡荡的大房间,房间里安静得只有他一个人的呼吸,还有那张他们曾经躺在一起过的大床,也干净整洁、什么都没有的时候,他就觉得,自己有些被掏空了。
现在,恍然才知道,只有她在,他才是完整的。
所以,他才会在影院门口情不自禁地吻她,看到别人对她有意思,才会吃醋、宣示主权。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那名歌手的手指都被冻红了,可是,还在继续唱着:“随着你离去,快乐渺无音讯,随往事淡去,随梦境睡去,随麻痹的心逐渐远去。我好想你,好想你,却不露痕迹。我还踮着脚思念,我还任记忆盘旋,我还闭着眼流泪……”
祁屿听得心头有些发堵,他想要屏蔽视听,却在猛然一个转头的时候,突然看到远处要有个一晃而过的熟悉背影!
她来了!真的来了!
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祁屿抬腿就向着叶芙珣跑去。
她和叶贤重两人只各背了一个书包,连行李箱都没有,就那么快速地融入了人群里。
欧洲人都长得比较高大,叶芙珣个子在国内女孩里算高的了,可是,融入人群很快就被挡住了。而叶贤重,虽然高些,也不过一米七七,祁屿追在后面,很快发现二人又消失了,他的心头慌乱极了,连忙拨开人群往前追。
因为临近寒假末尾,所以,火车站的人也不少,祁屿追过去的时候,叶芙珣二人已经检票进站了。
他大声地在大厅里喊她的名字,她似乎没有听到,继续往前。
祁屿赶到检票的地方,冲检票人员说明来意。可是,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颇有德国人严谨较真的作风,说什么都不让祁屿进去。
眼看,叶芙珣二人已然走进站台消失,祁屿没有办法,只好转身去随便买了一张票。
他拿着票进站,而他买的票所在的站台却不是叶芙珣那个。
他被人拦下,装作要离开,却在对方一个不注意下,偷偷溜了过去。
一切,似乎已经在向着他招手。
他从站台上冲下去,就看到站台处停着一列火车。
这一刻,他有些感谢上苍。
怀着激动的心,他随便找了一节车厢进去,然后,沿着一个方向,一节一节地找了起来。
就在他寻找的过程中,他所在的火车开了。
他已然找了一半,都没有找到二人,祁屿不由转头,向着窗外看去。
此刻,火车刚刚发动不到十秒,大部分的车厢都还没驶出站台区,他隔着车窗玻璃,不过只是不经意地往前方一扫,就看到了叶芙珣和叶贤重!
二人拿着包,竟然往站台高处走!
这一刻,祁屿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他不敢相信地看着外面,更不能接受这样的现实!
二人行走的方向和火车发动的方向是同向,可是,火车快,人步行慢,所以,火车很快就已经接近二人!
祁屿猛地凑到车窗前,然后,冲着外面喊:“小珣!”
可是,因为是空调车,车窗开起来有些费力,祁屿打开车窗的时候,二人已经被甩在后面了。
他不甘心,转头看着身后越来越远的二人:“小珣!小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