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让她知道真相那么晚？如果，韩牧川没有对别人动心，她还能争取一下。可是现在……

她冲他微笑了一下：“那我——”

“晚瑜，你户口本随身带了吗？”韩牧川问道。

“没有。”霍晚瑜说的是实话，一般随身带的就只有身份证，谁会带户口本？

“没关系，等你方便。”韩牧川又道。

“那等过两天时宜回家的时候，我让她帮寄过来。”霍晚瑜道。

“好。”韩牧川点头。

“那我先走了。”霍晚瑜虽然这么说，可是，却没有动身。

甚至，她在心底深处，想要他说留下。

可是，韩牧川却率先起身：“我送你。”

她不得不跟着他站起来，慢吞吞地走到了门口。

“我送你去电梯间。”韩牧川道。

霍晚瑜一直心神不宁，所以，没有注意到门口的地毯有轻微的不平整，所以，她一个不查，向着前面摔去。

韩牧川听到动静，连忙转身。

霍晚瑜直直摔在了他的怀里，他伸手扶住她，低头看她：“没事吧？”

霍晚瑜抬眼看着他，鼻端，有遥远却熟悉的气息，令人更加恍惚。

好半天，她才定了定神，摇头道：“没事。”

他放开了她，她觉得整颗心一空。似乎，在这一刻冷得厉害。

韩牧川带着霍晚瑜到了电梯前，他按了向下的楼层，然后，两人都有些沉默。

霍晚瑜想到刚刚她撞在他怀里的触感，似乎，他真的瘦了一些，就在电梯到来的一瞬间，她再次开口：“牧川——”

“嗯？”韩牧川转眸看着霍晚瑜。

电梯前柔和的灯光下，她的脸颊白皙细致，仿佛被镀了一层柔和的光。

她的脸色，看起来不像是过去那么苍白了。而且，他刚刚扶她的时候，感觉到她比以前长了一些肉，虽然看起来还是偏瘦，不过，似乎已经好了很多。

很好，她的身体看来恢复得不错，他似乎不用再担心，也不会再有负罪感了！韩牧川耐心地等着霍晚瑜继续说下去。

“霍氏集团那边，现在运行得很好，谢谢你和你朋友当时的帮忙。”霍晚瑜道。

“不用客气。”韩牧川温和道：“其实我说过，只要努力，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你现在管理公司不就很不错？”

不，她想说的，不是这个……霍晚瑜在心里给自己鼓起，她又道：“当时，我因为在气头上，说了很多难听的话，现在想起来，想对你说一声对不起。”

韩牧川是真的愣了一下，他定定地看了她几秒，继而绽出一抹释然的微笑：“没关系！更何况，我站在你的角度想过，如果被利用的是我，失去父亲的是我，我也同样不会原谅。”

不，她不是要这样的冰释前嫌，而是……

这时，电梯门开了半天，又自动关了。

韩牧川道：“晚瑜，你有车吗？要不我送你上出租车？”

霍晚瑜看着韩牧川只穿了一件衬衣，想到外面已经挺冷了，于是摇头：“没关系，我自己就可以，再说你也没穿外套。”

如果是过去，韩牧川或许会坚持。但是现在，他也怕自己感冒，所以点了点头：“好吧，那我就不送你了。”

偏偏，这时似乎楼下有人按了电梯，因为霍晚瑜没有进去，所以，电梯又下行起来。

霍晚瑜有些尴尬，冲韩牧川笑笑。

他看到她的笑容，心头微动，开口道：“所以，晚瑜，我们算是冰释前嫌了？你还恨我吗？”

不，不。

当得知他竟然那么救她的时候，所有的恨，早就转化成了悔。现在，只留下爱。

或许确切地应该说，世间的一切，往往就是这么奇妙。让善良的人渐渐淡忘仇恨、记住美好。

这两年里，她对他的恨，早就在几百个日日夜夜里渐渐磨平，取而代之的，当初那些曾经一起的点滴，即使想要忘记，却越刻意，越深刻。

霍晚瑜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不恨。”

韩牧川长长地叹息一声，然后，突然转过身，伸出手臂，将霍晚瑜抱在了怀里。

她一愣，身子微僵，心跳却是狂乱到不能自已。

“那以后，就是朋友了。”韩牧川在她的头顶道。

她伸出手，缓缓地、颤抖地，环住了他。

她感觉到他的心跳，也在敲击着她的胸腔，令她沉寂已久的血液，开始加温、沸腾。

鼻端，都是熟悉的气息，令她几乎想要感动落泪，可是，又拼命忍着，霍晚瑜在进行着天人交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