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白夜顶着两轮大黑眼圈去了警局,一进门,就见小麦哭着一张脸站在门口做望夫石,怀里还抱着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
小男孩的脸色有些苍白,病态的白,他睁着懵懂的大眼睛直直的看着白夜,抬起的小手上密密麻麻的排列着一个又一个针眼。
“阿姨!”
小男孩的声音软绵绵的,白夜愣了愣,笑着揉了揉他的额头,“小麦,你儿子么?真可爱!”
小麦脸顿时黑了,“白夜,怎么说话呢?我还单身,单身好不好!这孩子。唉!”一说起这孩子,心里就忍不住难过,还这么小个小东西,命运却是百般坎坷。
白夜见小麦的表情暗沉下来,扭头看男孩,那么病态的一张脸上荡着甜甜的笑,讨好的把手里的棒棒糖递给她,“阿姨,贝贝请你吃糖好不好,吃完糖带我去找爸爸!”
白夜一愣,扭头看小麦。
吴悠从后面窜出来,一把将白夜拽进一旁的小会议室。
“喂,怎么了?”
吴悠关好门,扭头一脸忧虑的看着白夜,“你昨天不在,案子有些进展。我昨天又去了一趟洗浴城,从一个客房服务的清洁工口中得知,卢辉每个星期的周末都会去洗浴城找左春欢,卢辉一般不会进去洗浴城,每次都是她下班后在洗浴城后门等她。要不是那个客服人员每天要负责处理垃圾看到过几次,否则还真没人知道两人之间的关系。另外,她还与一个叫李阳的五金店老板维持长久的关系,这个就比较好查了,洗浴城里的人一般都知道。我们第一次去的时候有些匆忙,竟然忘记寻问了,还好我后来又去了几次。”
白夜的心里一提,怎么卢辉也扯进来了?他那天为什么撒谎说不认识左春欢呢?
“那孩子是卢辉的?”
吴悠的脸色更难看了些,点了点头,“是,这孩子挺可怜的,三岁时确诊出白血病,他妈在他确诊后不到两个月就跟人跑了。卢辉自己带着孩子,听说上个月卖了房子准备给小家伙做骨髓移植。”
白夜心里一沉,想到那个可爱的小男孩,心里抽了抽。如果卢辉真的是凶手,那孩子怎么办?如果不是,卢辉又为什么隐瞒不说出与左春欢的关系?
“有没有做卢辉和左春欢肚子里的孩子的血型对比?”
吴悠耸耸肩,“不会那么快出来,最快也要明天下午。”
白夜有些难过,走出会议室的时候,贝贝正在拿着一只手机玩,目光却时不时的看着审讯室。他还那么小,还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到底做了什么需要被关在那个小屋子里,他只是担心的看着门,小小的苍白的脸上带着担忧。
这时候,审讯室的门突然打开了,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低着头走出来。
这是白夜第二次见卢辉,第一次是在酒吧,那是一个梳着长发的男人,墨黑的头发整齐的扎在脑后,他有一双狭长而忧郁的眸子,微微挑起的眉角带着一丝落拓,会让人忍不住沉溺在他无意中所营造出的一种神秘气息里,而女人多半都会被这样浑身透着神秘气息的男人吸引。
可现在这个男人,他的面容憔悴,神情恍然,好似一夜之间就苍老了好几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