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开。”小方猛地回身,红着眼睛看着白夜,“我要离开,我要离开,我不想待在这里。”她一边呢喃着,一边努力的把东西往行李箱里面塞。
“小方。”刘原突然冲过来一把抢过她手里的行李箱重重砸在地上,衣物散落一地,碎玻璃被踩得嘎吱嘎吱响。
“你给我冷静点,就算要走,现在三更半夜又能去哪里?这穷乡僻壤的根本没有车,况且。”他懊恼的揪了一把头发,“谁会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变态杀人魔窜出来?你看,徐薇都死了,跟她的那只倒霉的狗一样被扯破了喉咙。”他开始有些语无伦次的抓着小方的双臂大吼,额头的青筋微微奋起,像一头发疯的公牛。
白夜毫不怀疑,如果她不及时制止,他会像某教主一样继续歇斯底里的咆哮三两分钟。
白夜拽开了刘原,小方傻愣愣的看着白夜,突然“哇!”的一声大哭出来,整个人跟雨打的芭蕉一样。
白夜真没应对过这种事,也无从安慰起来,瞧了瞧一旁耷拉着脑袋的刘原,心说,你倒是安慰安慰啊!刚刚那气势哪儿去了?
刘原显然没能接收到她的脑电波,依旧耷拉着脑袋,唐泽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白夜苦着个脸站在小方面前一个劲儿的递纸巾。
他抿唇笑了笑,伸手碰了碰她背,“我想你得出来一下。”
白夜一愣,“什么事儿?”
“挠头的事。”
确实是挠头的事儿!
大家回到自己的饿房间后,第一时间想到的自然是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谁愿意和一具恐怖的尸体同处一栋房子呢?
于是大家纷纷拨打电话,要么是订票,要么是请朋友来接人,可惜电话统一受到干扰,集体打不通。
田文涛惨白着脸拉着行李箱从三楼下来,走到二楼的时候碰见了程炳文,两人对了一个眼色,拉着行李箱一起往楼下走。
到了楼下,施博早就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客厅里乱转。
“自行车被全部搓破了轮胎,电话打不通。”他沮丧的坐在沙发上,抬头看着二楼楼梯口的唐泽。
“不是还有来时的小路么?咱么走回出。”唐唐提议道。
施博苦笑一声道,“走不通了。我刚才去查看自行车的时候,往林子里瞧了瞧,发现路口的指路牌被全部摘掉了。没有指路牌,林子很难出去的,前年不是有过两个年轻人夜里在林子里迷路了?找到的时候,人被困了两三天,差点就死了。”
“什么叫走不通?不会这么邪门吧!”唐唐惊呼一声,“别真跟拍电视一样,还真给困在这里了?这又没下雨,不可能有泥石流吧!”
“自然不是。”唐泽倚着栏杆往下看着大厅里的人,漫不经心的说,“浮梁山虽然不大,但是山势崎岖,地形复杂,到了晚上,林子里会升起大雾,没有确切的指路牌,要想走出去简直难比登天。”
“我们可以沿着原路回去。”唐唐希翼的看着施博。
“林间小路不止一条,崎岖多变,很难在大雾中辨别方向。”白夜补充了一句,来时她就注意到了,林子里小径崎岖,岔道很多,路牌也摆得比较密集,大抵上就是为了防止游客迷路而设。
“意思是,我们困在这这里了?”身后传来一声惊呼,小方白着脸站在门口看着白夜,刘原脸色也阴沉得可怕。
“恐怕是的。”唐泽回身站到白夜身后,挡住刘原的视线,说道,“看来只能等到明天早上了。”
“我们凭什么信你的话?”刘原站出来,目光殷殷的看着唐泽,“我们甚至都不知道你是谁?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人在遇到困境的时候总是容易对周围的人产生恶意,猜忌,和盲目的恐慌。
白夜能看得出来,刘原和小方正处于极度的恐慌之中,那种恐慌要比唐唐的不知所措,田文涛的压抑,和程炳文的胆怯更加的深刻。
“我稍早前去了解地形时注意到了。林子地形确实很复杂,如果没有指路牌,很难走出去。”唐泽漫不经心的说,刘原冷哼着瞪了他一眼,转身回了主卧。
小方欲言又止的看了白夜一眼,也跟着回了主卧。
田文滔和程炳文都不想在这个夜晚单独出去,索性拽着行李回了自己的房间。
唐唐赖在客厅不走,一脸讪笑的看着白夜,“姐,要不,咱俩一个房间吧!”
众人不欢而散,谁也不愿多提徐薇的死。唐唐拽着行李住进了白夜的房间,两个人拥着棉被挤在一起,偶尔低语几句。
夜半的山林总是格外的静谧,如果没有了那一桩血淋淋的案子,这趟旅行将会是一个美好的假期。
白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唐唐倒是沾到了枕头便沉沉睡去。
白夜哭笑不得的看着唐唐,刚想下床喝杯水,门外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别墅的走廊都是实木底板铺就的,夜深人静的时候,如果有人从走廊经过,会发出一些细微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