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旧的笨钟发出沉闷的钟声,小方动了动身体,感觉整个人仿佛被马车碾过一样,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疼。
她揉了揉眉心,感觉指尖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流过。
是谁打翻了水?
“刘原,刘原,我说过多少遍了,你别总在床上喝水,容易。”她缓缓转过身子,对上一张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
刘原瞪大了眼睛,眼白被红血丝占满,苍白的皮肤上有着一块块浅淡的黑色斑纹。
小方下了一大跳,“刘原,你怎么了?”她伸手去推,刘原的脑袋向后一歪,整个从棉被里滚了出去。
“啊啊啊啊啊!”
沉重的实木地板发出咚咚的声响,人头滚出老远,最后停在白色的长毛地毯上,身后留下一条长长的血痕。
唐唐陪着小方坐在客厅里,田文涛从昨天开始已经吐得胆汁都快要出来了,整个人疲软的瘫倒在沙发里,目光隔着镜片看向二楼。
施博坐在他对面,身旁是脸色苍白如纸的程炳文。
如同经历了一场噩梦的洗礼,每个人的神色都格外的消沉,他们互相凝望着,不敢轻举妄动,甚至不敢去谈论刚刚发生的一切。
二楼主卧室里,白夜脸色发白的看着长矛地毯上的狰狞头颅,整个人仿佛沉浸了冰水之中,那种即将要被灭顶的感觉太过于深刻,仿佛一辈子也不能忘记。
唐泽站在她身侧,目光越过人头看向血迹模糊的床单。
很显然,从床上大量的出血量来看,刘原是被人直接在床上砍掉头颅的,然后身体被带走了,留下了一颗头颅。
凶手的手段比之徐薇的作案手法更加的凶残。
“伤口参差不齐,撕裂伤严重,估计至少砍了三刀,人头才被砍下来。”唐泽回头看了眼白夜,叹了口气儿,“下去吧!”
白夜腿肚子有点转筋,这个时候整个人都是蒙的,几乎是被唐泽搀扶着出了主卧室。
大厅里的气氛已经紧张得仿佛是一条拧紧了的发条,只要轻轻一拨,就会‘碰’的一声断掉。
白夜看着呆滞的小方,赶到嘴边的话终是没有问出口。
“我要回去,我不想在这里待着了,我们都会死的。”田文涛突然从沙发上站起来,转身就往外跑。
“喂,田教授。”施博阻止已经来不及了,田文涛已经跑出别墅,透过巨大的透明落地窗,可以看见他跌跌撞撞的冲进密林之中。
客厅一下子又安静了下来,白夜压下胃里翻涌的恶心感,目光沉沉的看着对面坐着的小方,思索了片刻,终于还是问出口,“小方,不管怎么样,请一定要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好么?”
小方微微抬头看了她一眼,突然从沙发上站起来,“是他,是他,一定是他。他要来杀了我,杀了我们。快跑,快跑。”说着,抓起茶几上的水果刀,转身就往二楼跑,“是他杀了刘原,我杀了他,杀了他。”
“快拦住她。”白夜惊呼一声,唐泽已经两个跨步冲了上去,一击手刀下去,小方“嗯”的一声,仰面栽倒在地。
唐泽招呼施博把人抬起来送到三楼白夜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