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红脖子粗的给姜沪生做了个简单的案情汇报,姜沪生沉吟片刻,思绪也不知道飞到那儿去了。
白夜小心翼翼的问了他审讯的情况,不过显然不太乐观,“你看过唐憎案的审讯记录,几乎如出一辙。”姜沪生无奈的叹了口气儿,目光幽幽的看着白夜,好一会儿才说,“你是不是觉得唐憎当年也是冤枉的?”
白夜身子一僵,心虚的点了点头。
唐憎案她没有参与,如果不是有唐泽这层关系,她如果站在客观角度上讲,并不能笃定唐憎就是无辜的。
一个人杀人,可以有动机,也可以没有。他能承认自己杀人,有与现场所有证据相吻合,即便是检控方怀疑,也无可奈何,只能在证据和口供全部一边倒的情况下给唐憎定案。
“你知道唐憎是怎么死的么?”姜沪生微微抿了抿唇,掩饰的喝了一口水,视线游移,不太敢看白夜的脸。
他觉得自己这么做没什么错,可心里还是有些虚的。
不是因为见不得白夜幸福,只是他对唐泽始终多了几分戒备。他看不太懂他,唐氏的水又太深,白夜这样的耿直的女孩子,实在不应该继续搅合进去。
白夜诧异的看着他,实在是没想到他会和他说这些。
“不知道。”她摇了摇头。
“唐憎在案发前一个月就找律师安排好了唐氏股份的一些事宜,其中包括一份股权转让协议,他把唐氏百分之六十的股份都转到了唐琪的名下。”姜沪生说。
白夜微愣,“那,他为什么不直接转给唐泽?而且,他没理由这么做啊?难道他早就预料到自己有不测的一天,所以提前安排好了一切?”
姜沪生没有回答她,自顾自的说,“唐憎在监狱里自杀。自己把手腕的大动脉咬破了,第二天被发现的时候,被窝里全是血,人早就失血过多死了。”
咬破自己的手腕动脉?
白夜不由得一阵恶寒,“为什么?”
姜沪生叹了口气儿,“不知道。”
“因为他觉得自己不死,肯定也会连累别人,有人希望他死,他就得死。”突来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唐泽似笑非笑的站在门口,目光灼灼的看着姜沪生,“我不知道姜队长对我的家事儿这么上心。”说着,走过去挨着白夜坐下。
白夜狠狠剜了他一眼,“能不这么尖酸刻薄么?”不说还以为他说得什么十恶不赦的混蛋,可那是他老子。
姜沪生脸色一黑,横眉瞪着唐泽,“我是在讨论案情。”
“作为被害人家属,我很配合警方。”
“唐憎案发时,你可不在。”姜沪生咬牙切齿。
“我在美国。”
“唐憎自杀时,你也不在。”姜沪生又说。
唐泽脸上的表情微微僵了一下,“车祸差点要了我半条命,如今能活着站在这儿已经是万幸。”他淡淡的说,仿佛只是谈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儿。
白夜不由得有些心酸,虽然不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但从一个人变成另外一个人,这么巨大的变故,其实未必是每个人都能接受的。
她甚至想象不出,当他顶着另一张脸出现在自己的葬礼上时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