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在他还是唐钰的时候,唐憎在他生命中的分量俨然不是那么重要的。
点了点头,看着玻璃杯,微微翻着涟漪的水面折射出她寥寥的表情,说不出的难受。
“这样,你还觉得他无辜么?”修长的指尖划过杯缘,有时候,甚至连他自己都不能肯定唐憎到底在梅花组织里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无辜么?
这已经是唐泽第二次问自己这个问题,白夜一下子又不知道如何作答。
“这个案子查到现在,其实大家心知肚明,所有的线索都被掐断了,所有证据都指向了唐琪。”唐泽苦笑两声,服务生已经送来餐点。
“一个连嫌疑人自己都承认的凶案,如果不是碍于大陆警方,依照香港法律,唐琪已经可以判了。”唐泽夹起一个蟹黄包放到她面前的碟子里。
白夜低头戳着蟹黄包,心不在焉的看着蟹黄从白白的包子褶子里流出来,“唐泽,能说说伯父是怎么死的么?”快速的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黯然的低下头。
唐泽抿了抿唇,好一会儿才淡淡的说,“是在监狱里自杀的,他自己咬破了手腕上的大动脉。”
“会不会是……”
“不是。”唐泽叹了口气儿,“是自杀。”
“那你母亲?不,我是说,韩丽云女士。她和你父亲之间真的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在她看来,即使一对夫妻没了感情,也不至于闹到不死不休的地步。
“正因为不至于到不死不休的地步,我才奇怪。杜老师跟我一起调查了快三年时间,也不能说是什么都没有查到。”这是他第一次提及有关于他暗中调查当年案子的事儿,白夜有些诧异,但心里更多的是欣慰,至少,他没有想着继续隐瞒自己。
“事情可能要从三十几年前说起。”
“伯父还没来华阳之前?”白夜诧异的问,“我在档案里见到过伯父的一些资料,只说伯父不是华阳市本地人,是该给开放新浪潮时期来华阳市创业的,后来认识了韩丽云,两人结婚,并共同创立了唐氏集团。至于华阳之前的一切事儿都没有任何记载。”
唐泽说,“我要说的,正是来华阳之前的事儿。”
白夜沉默,仿佛知道他接下来要说的话极为重要,甚至有可能完全颠覆她之前所有的认知。
唐憎是八十年代初期来到华阳的,确切来说,唐憎是在1985年的夏天来到华阳市的,初来华阳的那几年,唐憎的生意并不是很顺利,直到九零年,也就是和韩丽云相识并结婚的前三年,唐憎的生意突然有了起步,接连投资了几个项目,并迅速发展起来。
然而事实上,在1988年的时候,唐憎最开始开设的挂历厂经理了一次大的事故,厂里的机械出了故障,有一位工人在操作机器的时候被卷进机械里,整条手臂被切了下去。
当时这事儿闹得很大,唐憎赔了很多钱,最后才不了了子。
赔了钱之后,唐憎的挂历厂几乎到了破产的边缘。
一个濒临破产的企业老板,他是如何在第二天得到了充足的金钱去投资很多项目呢?
疑问在白夜心里发芽,她抬头看着唐泽,知道他后面还有话的。
“我和杜老师查阅过当年华阳市的地方县志和一些老报纸,关于当年的那场机械事故一开始闹得很大,甚至还惊动了市里的领导,之后很多私人企业都受到波及,进行整改。
整改的命令下达之后,挂历厂几乎全面瘫痪,很多工人因为拿不到工资而纷纷辞职。这个时候,华阳市却发生了一件大事。有考古队在华阳西郊发现了一个大型的古墓群,但是在考古队还没有进入墓穴的时候,古墓已经被盗了,里面价值几千万的宝贝几乎一夜之间不翼而飞。”
白夜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你的意思是,伯父很可能参与了那次盗墓行为?并且把东西进行销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