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从雕花镂空的窗户照射了进来,皎洁的月光落在了林织锦精致的面颊上,刻画着她美好的轮廓,玉衍单手撑着头,就那么看着……
玉衍唇角不自觉的扬起,轻轻的在林织锦的额头落下一吻,然后小心翼翼的起身,穿好了衣裳走出了宫殿。
“祭司……”蛇妖一见玉衍出来,连忙行礼,唇角是止不住的笑意。
那笑意被玉衍捕捉到了,他挑起眉:“什么时候……蛇妖多了这听墙角的习惯?”
蛇妖唇角的笑意越发的浓了:“蛇妖不敢,蛇妖只是照例守夜而已。”
玉衍理了理衣裳:“小东西还没有醒……你在这里守着,不许任何人打扰……”
“祭司这是要去哪?”蛇妖问道。
“祭司府!”
语罢……玉衍便消失不见。
夜已经很深了,可是季阙虞书房里的灯还是亮的。
子夏静静的守在门外,像是一尊雕像一般。
忽然,子夏只觉一阵幽香的风袭来,略微抬起头看到了一袭金色长袍的玉衍,连忙走下台阶俯身行礼:“参见祭司……”
“免了。”玉衍直径走到了季阙虞的门前,紧皱着的眉头将门推开。
正看着窗外夜空出神的季阙虞回过头,看到是玉衍轻笑了一声转头接着看窗外:“你来了……”
“上次你给我送去的酒……”玉衍轻笑了一声将手中的两坛酒瓶拎了起来,“我又给你拿来了。”
季阙虞转过头轻笑了一声:“你的意思……是想要和我这个糟老头喝酒?”
玉衍唇角勾起,一如往常的坐在了季阙虞的对面,将两坛酒打开,一坛推到了季阙虞的面前。
“季阙虞……”玉衍低声开口道,“你是不敢见她……还是害怕见她!”
“我知道你的意思……”季阙虞转过座椅,面对着玉衍,“你想让她来烦我……好让我有活下去的愿望,可是玉衍你错了……你越是这样,我越想要快点解脱。”
“玉衍……不要让我留下来看着你们幸福了!”季阙虞的唇角勾起,“对我……真的很残忍。”
“非死不可!”玉衍咬紧了牙一字一句的看着季阙虞。
“非死不可。”季阙虞亦是一字一句的回答。
看玉衍抿唇不语的样子,季阙虞轻笑了一声:“好像……一直以来,我们都是对头……我死,你应该无所谓才是。”
玉衍你了季阙虞一眼:“你死了……谁来处理朝政,我还怎么和小东西逍遥快活!”
季阙虞轻笑了一声,拿起了面前的酒坛仰头灌了一口。
“玉衍……她有你就够了!其他人对她来说是多余的……是负担!”季阙虞眸子变得深远,“我在这里坐了一下午……想了一下午,子夏对我说……让我自私一点,至少在这最后的日子里可以快乐一点,可是……我想,我一直都是自私的,明明……她的心里没有我,我却坚持着不肯放手,就算她已经走向了你我还是拽着她的衣角不肯松手,她爱你,却又要牵绊着我……牵绊着单书白,所以……她是累的,很累的……现在看着她能这样无牵无挂的爱着你,和你在一起……我才知道,一直以来自私的是我,我一直都是她的负担却浑然不自知,所以现在……我应该学着为她着想。”
“不见她就是为她着想?”
“至少没有交集……我死的时候她就不会那么伤心。”
“季阙虞……你还是一样总是把你自己的思想强加给她,你们已经有交集了……如果一开始不想有交集,那么那天就请你不要去迎接她回来,她已经看到了……然后很热情的来找你却吃了闭门羹,然后……你死了,你说她会是怎样的心情?”玉衍看着季阙虞,“你以为我很想让她来找你么?我恨不得她把永远箍在怀里不许任何人接近,你懂么……”
玉衍虽然将酒打开,却一口都没有动,他起身:“明天……她还会来,她的个性你应该知道,随便你怎么办吧!”
玉衍起身向着门外走去,心情很沉重……
是,季阙虞说的对……从来他们都是对头,就算以前季阙虞敢怒不敢言,但是……玉衍的心里清楚,他们是对头……突然有一天,他告诉你,他要死了……心里却骤然是空空荡荡的,像是……失去的是挚友!
玉衍说不清楚心里的感觉,乱成了一团。
“恭送祭司……”子夏对着玉衍一福身。
玉衍站在季阙虞的房门前,眉心紧皱,他侧头看着子夏,良久才开口道:“好好照顾他。”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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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林织锦果然如约而至,而且果真像是她昨天走的时候说的那样,带来了御厨和食材,倒是把子夏个惊住了。
林织锦照例坐在假山上的凉亭里,翻看着自己带来的书本。
听到瓷器和石桌碰撞的声音,林织锦轻笑了一声,知道一定是子夏又给自己送点心来了,头也没抬就开口道:“你们家王爷又是吃过药睡了?”
“王爷今天没有休息……”
那声音传到林织锦的耳中,竟然是一个苍老低沉的声音。
林织锦抬头,坐在自己对面的竟然是季阙虞。
林织锦合了书本唇角笑开来:“祭司……”
季阙虞笑了笑扫过了林织锦手中的书本:“看什么书呢?”
林织锦撇了撇嘴:“还以为今天又要干等一天就随意去大祭司那里借了两本书。”
“听说你带来的御厨把我的厨房给占领了。”季阙虞看着林织锦笑意越发的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