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素从马车上一跃而下,走到了季阙虞的面前一躬身开口道:“不知大祭司拦路在此有什么事情?”
“季阙虞……他应该是不知道去哪吧,回渊氏封地……如果我猜得不错,应该是你寒素私自拿的主意。”蛇妖轻笑。
寒素微微一怔,随即唇角的笑容蔓延开来:“什么都瞒不过大祭司的眼。”
“我过去和季阙虞说两句,寒素不介意吧?”蛇妖低声问道。
“大祭司请……”寒素退到了一旁。
然后,蛇妖不紧不慢的走到了季阙虞的马车旁,抬手撩开了服帖垂落的窗帘,轻笑:“季阙虞……这是要去哪啊?”
“回渊氏封地。”季阙虞紧闭着眸子开口道。
“既然是告诉主子游山玩水……又回封地算是怎么回事。”蛇妖笑了笑,“季阙虞有没有兴趣和蛇妖一起去一个地方?”
季阙虞张开了眼眉头紧皱:“什么地方。”
“蛇妖不会害你不是么?”
注视这蛇妖温柔的眸子,季阙虞最终还是点了头,渊氏封地的那个地方……季阙虞其实是不想回去的,那里……有太多太多不好的回忆,既然已经要死了……为什么还要抱着随便的心态,他到要看看蛇妖能带他去哪里。
“好!”
他就知道季阙虞会答应,他伸手将季阙虞扶了出来,轻笑着对寒素开口道:“寒素跟得上我吧……”
寒素微微躬身答道:“跟得上……”
话音刚落,蛇妖就带着季阙虞消失的无影无踪,寒素不敢迟疑立刻跟上。
天色渐黑的时候,蛇妖终于带着季阙虞来到了北魏皇宫。
“你要带我来的……就是这里?”
季阙虞和蛇妖并肩站立在北魏皇宫的大殿顶端。
蛇妖只笑不语,良久……
秦唒玉拎着酒壶从对面的大殿的二楼走了出来,落座在露台上。
“秦子默殿下曾经说过,平生最喜三件事,第一陪迟暮秉烛夜读,第二,和书白晚来策马扬鞭,第三,与季阙虞把酒言欢!”蛇妖转头看着拳头紧握的季阙虞,“虽然全天下的人都以为你们是死对头,可是……就凭这‘三’,我敢断言……你们其实是无话不谈的好友吧!既然已经离开了爱人,那么……至少……和老友在一起,你会快乐些吧!”
蛇妖话音一落,一把将季阙虞推了下去。
“谁!”单书白警觉的从暗处冲了出来,却看到从高空坠落的是一个老者,便一点脚接住了季阙虞。
落地的那一瞬间,单书白的瞳仁狠狠一颤,被他接住的这个老者……竟然是……竟然是季阙虞!
“你……”单书白一脸的诧异。
季阙虞的眉头紧皱,竟然……不说一声就推我下来,万一要是没有被人接住,那岂不是还没有到明天就先没了小命!
“书白……是谁?”秦唒玉缓缓走到了露台前垂眸……
“皇兄……是季阙虞!”单书白似乎还没有缓过神,眼神还是木木的,他不理解……季阙虞,怎么会变成了这幅鬼样子!
季阙虞?秦唒玉看着那个一头斑驳林发的老年人,眸子一眯……果然……是他!
“阙虞……”秦唒玉眉心一紧,唤出的声音竟然有不可抑制的颤抖。
十六年过去而已……自己还未衰老成那个样子!季阙虞怎么会……
季阙虞抬起头对着秦唒玉笑了笑,问道:“唉……能上去讨杯酒喝么!”
这一句,竟然让秦唒玉的唇角扬了起来:“我北魏皇宫的酒……可没有九衢好喝啊!”
“呵呵……”季阙虞也笑出了声,他拍了拍衣裳向着楼上走去,“最重要的是看和谁喝!”
过了多少年……五百多年了……五百多年两个人没有这样好好的坐在一起喝过酒。
现在他们坐在彼此的对面,可是都已经能够不是当年的年轻姿态……一个头发斑林,一个……中年沧桑。
季阙虞饮了一杯酒下肚,轻笑:“为什么……没有去参加他们的婚礼?”
“即已被忘记,就不想再去为自己徒添烦恼了。”秦唒玉也仰头一杯,“你怎么想到要来北魏了?”
“因为……明天就要死了,不想回渊氏封地……就来找你了!”季阙虞轻描淡写。
秦唒玉握着酒杯的手一顿,抬起眸子看着季阙虞:“这句话……莫不是玩笑?”
“我季阙虞何时和你秦子默玩笑话过?”季阙虞唇角勾了起来,没有惧怕……也没有不舍,全都是坦然。
“为什么?”秦唒玉眉头一紧,“和你的衰老有关?”
“原因很多啊……当年被那条蛇精诅咒到今天……再不以死保全自己的魂魄……恐怕就要灰飞烟灭了!”季阙虞将杯子往秦唒玉的方向推了推,“倒酒啊还愣着干什么,今天过后……秦子默可就再也没有机会和季阙虞喝酒了,那三大爱好就只剩一个了!”
秦唒玉轻笑了一声,替季阙虞斟满了酒:“回答得如此坦然……转世后还会回九衢么?”
“不了……”季阙虞轻笑了一声,“不如我来你这北魏如何?”
“好啊……就让你当一个管酒的酒官,你我天天畅饮!”秦唒玉笑出了声。
是啊……死不是终点,只是轮回……他若再出现,依旧是好友的话……何必在乎有没有前世的记忆。
“小月亮还好么?”季阙虞低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