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宁恕的伤已经不妨碍赶路,叶木槿便决定启程南去。
她与沈祝有约,路过舞风阁时少不了需要逗留一天。
万老太爷的寿诞还有五天,四天的时间赶路倒是足够了。
启程之前宁恕吵着去了镇子上的一家成衣店,一口气挑了四五套男装。
他有钱,任性叶木槿便也由着他。
扮了十八年姑娘的他,换上男装后,兴奋得在店里的铜镜前照了许久,若不是叶木槿着急赶路硬拉着他离开,怕是再照上一日都不嫌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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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舞风阁,明面上是一所风尘之地,楼中姑娘、公子们个个才艺双绝、容貌上佳,进出客人皆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或是朝廷上任职官宦贵胄。寻常人若非腰缠万贯,拿钱撑场子,便是进不得的。
但在江湖上几十年之久屹立不衰,若说舞风阁没有背后势力支撑,谁信?
只是舞风阁背后势力到底是哪家,却是无人知晓,总之一般势力不敢轻易闹事便对了。
阁中今日来了一位贵客,点名要见阁中头牌公子,沈祝。
任何人都不敢懈怠,偏偏沈祝不识相,即便听了那位贵客的名字,依旧一副淡漠的表情,“沈祝今日身体不适,不见。”
他都躲几个月了,哪能轻易让她见到。
舞风阁老板金六爷苦口婆心相劝,“祝哥儿,我知道你回来路上受了些惊,但这两日休息的也差不多了,何况那人就是想见见你,说说话,不会累着的。”
见沈祝不说话,金六爷继续陪着笑脸,“祝哥儿,你看六爷我也不容易,那人毕竟是咱们舞风阁背后的老大,你这么一直躲下去,可让六爷我怎么交差哟?”
“六爷您能混到这份儿上,交个差还不容易么?”沈祝淡淡一笑,神色里带着疏离,他忽然起身朝内屋走去,轻声打了个哈欠,“乏了,容沈祝睡个午觉,醒后再说。”
遗洛拦住想要跟上去的金六爷,迂回道:“公子既然要小憩,便不留您了。”
金六爷瞥了遗洛一眼,悻悻笑道:“好遗洛,你进去劝劝,六爷我等你好消息!”
再三叮嘱之后,金六爷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去。
遗洛关好门窗,进到内屋,沈祝正靠在软榻上饮茶,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遗洛上前,不解道:“公子费劲心思才让那人注意到你,为何……”
这几月来,沈祝已经拒绝相见数次,若是再一直拒下去,遗洛生怕前几个月的准备功亏一篑。
“先吊一吊她的胃口,若是她一来便能见到我,还有什么好珍惜的?”何况,他还想拖一拖,她答应他,这两天要来拜访,算算日子也该来了,他若是跟旁人走了......
只是,现下这情况,当真拖不得了,希望她莫怪他失约才好。
沈祝叹了一口气,将新斟好的新茶递过去,从方桌下拿出棋盘来,“过来,陪我下盘棋。”
遗洛握着茶杯,笑容里带着无奈,“公子你明知道,我不会下棋。”
“没关系,我教你。”沈祝拉了他在对面,“我先让你四子。”
说着,他执黑子帮遗洛在棋盘四角的星位上,“金角银边草肚皮,如此你便能占据更多的优势。”
遗洛似懂非懂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