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恕很是能体会月冷心如今的处境,当初他和奶娘在宁府时,亦是处处低人一等。若非偶尔有陆渐羽护着,或许连丫鬟都敢欺负到他头上。
可正因为有陆渐羽的维护,宁采薇总是在陆渐羽不在的时候与他为难。
月冷心还在祈求,漆黑的眼睛眨呀眨,终于挤出了一些泪花,轻轻摇着她的手臂,“月恕哥哥......”
“好好好,不送你回去。”终究还是心软了。
宁恕忽然想起,自己向木叶撒娇时,是不是也是这样一副惹人怜爱的模样,不然怎么每次木叶都会答应他的要求呢?
他自己都察觉不到,想起木叶的时候,嘴角勾起的弧度有多温柔。
月冷心痴痴地望着他,“月恕哥哥,你最好了。”
“不,‘他’才最好。”宁恕喃喃出声,之后猛然反应过来,他竟然说出声了。
好在声音比较小,月冷心没听清楚,疑惑地望着他。
宁恕轻咳一声,“那个,我们抓紧时间赶路吧。”
“好啊,首先去哪呢?”第一次出清溪山,月冷心显得异常兴奋。她常在书中看到谁谁谁闯荡江湖、行侠仗义的故事,想着自己也能做那样的事情,便掩不住脸上的笑容。
“先去前面有人的地方买两匹马。”宁恕思索片刻,迟疑着道,“然后去云野城,杀一个人。”
***
清晨的微光透过窗户照进来。
心月从梦中转醒,叶木槿恰好将药煎好送来,仿佛算准了时间似的。
心月打开房门后,脸色微红,低声道:“奴婢已经好了,不用再劳烦叶公子......”
“怎么,嫌弃我了是么?”叶木槿挑挑眉,假装不悦。
心月连忙摇头摆手解释,“不是的,奴婢只是一个丫鬟,叶公子您、您对我这么好,奴婢不知该怎么报答了。”
“我又不图你的报答,你身体养好了,才能照顾好沈祝不是?”叶木槿笑着将药碗递给她,同时一小包蜜饯也放到她手中,“喝完后来厨房帮我打下手吧。”
“好。”心月忙不迭地点头,看着叶木槿离开,她垂下头,看着手里的蜜饯,心上仿佛也涂了蜜般。
可一抬头,却看见沈祝不知什么时候无声无息出现在她身前,她惊得险些将药洒出来。
“公子,您今日怎么起这么早?”
以往沈祝都是卯时才醒,现在寅时还未过。
“睡不着,便早起了会儿。”沈祝低头轻咳一声,眼下有些浮肿,确实像是没睡好。
“公子可是有哪里不舒服的,奴婢去请叶公子来。”
“不必。”沈祝拦住心月,目光落在她手中的油纸包上,迟疑问,“这是什么?”
“药苦,叶公子便给了奴婢蜜饯。”心月小声道,“公子你要不要尝一块?”
沈祝脸色沉了沉,“不吃。”
他忽然又问道:“叶明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