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阳醒来的时候，浑身疼得厉害，到处都是包扎的伤口。但他硬是咬紧下唇，忍着剧痛从床上坐起来。

坐起后才发现，旁边书桌旁金文茵正在伏案处理事情。

许是太过专心，金文茵没发现清阳已经坐起，她提笔在纸上圈圈画画的模样，认真且严肃。

清阳一声不吭，就这么静静地望着她。

他不清楚发生这种事情金文茵还肯不肯留他，多半是要赶出云野城或者杀掉，任何可以多看几眼她几眼的机会，对清阳来说都是奢侈。

也不知过了多久，金文茵才察觉到不对劲，抬头时正对上清阳氤氲着雾水的双眸。两人对视了一会儿，金文茵反应过来，连忙上前扶住他，关心道：“什么时候醒的，怎么坐起来了？”

清阳垂下头，“我想多看看你，怕以后忘了你的样子。”

“日日看，还会忘吗？”金文茵小心翼翼托着他躺好。

“我知道沈祝是你的底线，我今天触碰了，你肯定是要罚我的。”清阳卑微道，“可我不想和清鸿他们那样被赶出云野城，你若生气，直接杀了我就好。”

说罢，他闭上眼睛，有泪水从眼角滑落。

耳畔却传来一声轻笑，清阳疑惑地睁眼，不解地看着金文茵。

“清阳，在你心中，我是个什么样的人？”金文茵忽然问道。

清阳想了想，“你是很好很好的人，但好像不属于我。以前你有清鸿，有清溪清尘，你总说他们比我懂事，让你省心。现在他们走了，你又有沈祝，沈祝多好啊，模样好看，人也温柔。”

金文茵迟疑片刻，“清阳，你太卑微了。”

“我什么都比不上他们，不卑微怎么办呢，我卑微点儿，你还能抽空怜悯我。”清阳苦笑一声。

金文茵身后擦去他脸颊的泪水，缓缓道：“对不起，是我从来不愿解释，才让你误会至今，可我以为你能明白的。”

清阳不说话，看着她。

他从不明白。

“沈祝与我，不是那种关系。清鸿、清溪和清尘与我，也不是那种关系。”金文茵俯身在清阳眉心印下一吻，“唯有你，是不同的。只要你不嫌我老，以后我们还会有孩子，会一直在一起。”

清阳愣住，清澈的眼眸里，仿佛有什么跳了出来。

***

叶木槿帮沈祝针灸治疗后，稍微歇息打扮了一番，便朝春香楼去了。

这名字起得虽然俗气，但里面的姑娘却一个个水灵的让人移不开眼睛。江其叶换了一身男装，依旧是耀眼的红色，配在她修长的身材上丝毫不显得俗气，反而有种风流雅士的感觉。

看到她的第一眼，叶木槿便被吸引住。

倒不是为色所迷，而是她莫名觉得江其叶男装的身影像极了自己。模样像，气质也不差，世上当真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么？

江其叶也学叶木槿拿了把风.骚的扇子，轻轻敲在她额头，“发什么呆，是被我迷住了，还是被满楼美人迷了心窍？”

叶木槿抬手搭在江其叶肩膀，郎朗一笑，“这还用问么。”

跟着引路的小厮，两人来的江其叶先前定好的包厢，随后点了几个美人来奏琴弄舞。

叶木槿半卧在榻上，手法娴熟地拉了一个美人到怀里，想来以前这种事情不少做。江其叶恶狠狠地瞪着她，上前将那美人拉到自己身边，学着叶木槿的模样，搂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