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宁恕看见沈祝脸色在一阵淡淡的失望之后顷刻间恢复了正常,只是他垂在袖下露着的半个手掌不知何时蜷了进去,像是握成了拳头。
宁恕曾经吃过沈祝的醋,甚至叶木槿和他走的很近时讨厌过他。可现在,沈祝不声不响仿佛若无其事的模样,他看了竟会觉得有些心疼。
宁恕心不在焉地领着路,心想莫非长得好看的人都有让人我见犹怜的潜力?
想了半天才想起自己比沈祝还要好看些。他摇了摇头,时不时地提醒沈祝千万要跟在他身后,随便乱跑的后果可能就是没命。
说着他还伸手指了指倒在地上的尸体。
阿敬的机关就是厉害,将整个后山都笼罩其中,这几个浑水摸鱼闯进来的人无一例外都一命呜呼了。宁恕领着沈祝一路走过去,沿路看见了好几具尸体。
宁恕还夸大其词讲解了一番。
沈祝暗暗心惊,同时心里默默记下了宁恕让他走的路线。
“你记下怎么走也是没用的。”宁恕呵呵呵笑着,“机关是死的,但人是活的,再往前是埋伏着人,若是有好远气闯过了这一处的机关,迎接你的还是死亡。”
他话音刚落,便敏觉地发现了前方传来的打斗声。
宁恕笑了笑:“看来还真有运气好的人,我们过去凑凑热闹!”
可他压根没想到,前面闯进来那个人不是运气好,而是略懂机关术,是靠着实力走进去的。只是不巧,遇到了从另一个方向而来的五名清溪山弟子和阿敬。
倘若两人都没有蒙面,阿敬能认出闯进来那人,那人也能认出阿敬。
只是陆渐羽不想让别人认出自己,来之前不仅扯了一块面巾遮住脸,还特地换了一身衣服。
大半夜的,光线不好,阿敬对陆渐羽也并非熟识,即便陆渐羽赤手双拳敌不过被逼无奈拔了剑,阿敬也没能认出这蒙面人是陆家庄的二公子。
阿敬顶多只是觉得这剑眼熟和好奇他怎么闯过重重机关过来的。
不知是清溪山的武功好练,还是他们收的弟子天赋都不错,这五名弟子年纪和陆渐羽相仿,武功也和陆渐羽不相上下。单打独斗时分不出胜负,但他们进来时,宁恕的命令是格杀勿论,所以便没讲什么江湖道义,五人全上,打的陆渐羽毫无招架之力。
待得陆渐羽浑身是伤,面巾也被挑落时,阿敬终于想起对方的剑是从哪里见过,看到了陆渐羽的真容更加吃惊不已,连忙大喊:“手下留情,他是陆家庄的二公子。”
清溪山五人从不出山,江湖上的事知之甚少,哪里知道陆家庄二公子是谁,宁恕说了统统杀掉那就统统杀掉,没有商量的余地。
所以他们丝毫没有因为阿敬认出了陆渐羽的身份而手下留情,依旧招招凌厉。陆渐羽本就不是他们五人的对手,更别说这五人已经起了杀心。
陆渐羽看着自己一身的伤,和虚弱得快要提不起剑的手,心道完了,今晚自己大概真的要交代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