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向坤带她来的是陆桃之当年住过的地方,亦是她出生之地。
虽是近二十年没住过人,但宁向坤常派人来打扫,门窗家具皆一尘不染,就连院中的绿植都被修剪的整整齐齐,长得生机盎然。
宁向坤指指那边一处爬满藤蔓的木架,道:“那里原本有一架秋千,你娘常坐在那里打发时间。后来你出生之后,那秋千便被拆了,换成了一只小吊床,你睡在里面,你娘轻轻摇晃着床。”
叶木槿朝那里多看了几眼,摇摇头:“不记得了。”
“傻孩子,那时候你才几个月大,怎么可能记得。”宁向坤不由得笑出来。
叶木槿摸摸鼻子,尴尬地笑了笑。
宁向坤领着叶木槿进了房间,冷昙以及其他宁府弟子都候在外面。
冷昙抱着脸,冷着脸。叶木槿从他眼底看出一丝紧张。
房中摆设装饰偏红调,但不显艳俗,也并不奢侈复杂,倒是和江其叶房间有两分相似。
“自你娘去后,这里的一切我都没让人动过。”宁向坤走到墙边,叶木槿才发现墙壁上挂着一柄赤红色的长剑,剑柄雕刻了一顿红艳的桃花。
宁向坤将那剑拿下来,盯着它像是见着了故人般,脸上笑意浅淡:“这是你娘之前用过的,她一身红衣翩翩,配上这赤缎宝剑,不知有多少人为之倾倒......”
或是觉得自己说多了,宁向坤住了嘴,将剑递到叶木槿面前。
“这剑叫做赤缎?”叶木槿下意识接过,剑身轻便,很适合女子配用。她状似懵懂地抓着剑,连拔剑的姿势都装成外行人。
“是,这是你娘的赤缎剑!”宁向坤笑着纠正她,又让她小心剑刃,顿了顿,像是深思熟虑过,“待中秋过后,我教你练剑如何?”
叶木槿抬头,眼底露出一抹惊讶。这次不是伪装,而是实实在在的惊。
宁向坤竟然要亲自教她练剑?!
阴谋还是阴谋还是阴谋呢......
“怎么,不想学?”宁向坤看她神色迟疑,开口劝道,“练剑虽然辛苦些,但却是保命的本事,叔父和陆老夫人总有先你而去的那天,护不了你一辈子的。”
叶木槿反应过来,虽不知道宁向坤葫芦里买的什么药,但还是连忙摇头,顺着最正常的逻辑解释道:“没有的叔父,不是蓁蓁怕苦不愿意练剑,只是姥姥说我已过了练武的最佳年纪,现在从头学起的话......反而对身体不好。”她抿了抿唇,做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小声道,“况且...况且姥姥说,表哥会一直护着我的。”
“陆渐羽?”宁向坤眯了眯眼睛,露出一股复杂的神色,“你和他的婚约是认真的?他心里一直放不下你淑儿姐姐......”
叶木槿垂头看着脚尖,双手下意识捏着衣带,缓缓道:“蓁蓁知道表哥心中有人,但表哥既然答应护着我了,我相信他一定不会食言。”
宁向坤的脸色由复杂缓缓转为平淡,倏地笑了笑:“如此,倒不用我操什么心了。”又道,“他日若陆渐羽胆敢负你,我定拔了他一层皮!”
叶木槿轻轻点头,附和道:“嗯,他要是欺负我,叔父一定要给我讨回公道。”
宁向坤由着房中一些旧物,又和叶木槿讲了一些陆桃之从前的事情。离开时他让叶木槿带走那把赤缎剑,说是以后要学的话,随时可以带着剑来找他。
叶木槿激动地连连点头。
冷昙见叶木槿跟在宁向乾身后安然无恙地走出来,似是松了口气。视线再转向她怀中抱的剑时,眼睛猛然一亮,但碍于宁向坤还在,没有开口询问。
回了住处,冷昙才道:“赤缎剑!”
叶木槿扬了扬手中的剑,问道:“你认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