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芝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宁采箫,不耐烦地骂道:“竖子,优柔寡断,半点儿你爹的影子都没有!”
宁向坤绝对是一个说一不二、说做就做的性子,当年即便知道玉龙桥一事欠缺思量,但还是义无反顾地去做了。
怎么换成儿子,差距这么多?
说着,月芝动了。虽然在清溪山月芝的武功不是最强的,但在这江湖中,几乎没人是她的对手。若论武功,她和陆老太太差不多旗鼓相当。
可月芝精通阵法,拥有几乎能就地布阵的实力,叶木槿对上她,终是缺了不少经验。
且这四周山石众多,月芝随意挥动几下,便能布出一个威力不错的杀阵来。叶木槿能破一个,可若是一个接着一个,终究会有疲惫力竭的时候。
叶木槿被连连逼退到山崖边缘,再往后几步,便是万丈深渊。而她伤痕累累,勉强用剑支撑着,身子摇摇欲坠。
月芝没有再继续攻击,只回头看了宁采箫一眼:“是我帮你解决,还是你亲自动手?”
他眼中有犹豫之色,纠结思量了一阵,终于狠下心来:“我自己来!”
他抬手扬起手中的弓箭,箭在弦上,如山洪崩塌般,决绝、不了悔改!
长箭撕裂着空气,冷嗖嗖直冲叶木槿而去。她想躲,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月芝在她脚下布了阵法,似是幻觉,她的眼睛盯着飞来的长箭,却始终看不清箭要射在何处。
叶木槿只能盲目地躲。
忽听得沈祝嘶哑着,恐慌着,吼着喊了她一声:“叶木槿!躲开啊!”
这声音好似醉酒时一盆冷水,骤然淋在头上,叶木槿瞬间清醒过来。
她方才所谓的躲只是幻觉,真实的她根本没用动,傻傻地站在原地等着宁采箫的箭射过来。
可现在她清醒了,却发现来不及了。那支冷冽的箭,带着穿云破风之势,直直地插在了她胸前。
叶木槿仿佛听到什么碎裂的声音,骨头吗?
她踉跄着退后几步,却忘了身后正是万丈深渊,阿敬便是从此处落下,也许已经尸骨无存。
一脚踏空,叶木槿能感受到烈风吹过耳畔,刮的她脸颊疼,而她的身体直直下坠。
这种失重的感觉只有一瞬间,沈祝扑到崖边,半个身子都快坠了出去,终是拉住了叶木槿的手。
胳膊被拉的生疼,叶木槿觉得半个臂膀都快要被撕扯下来,直疼的眼泪飞溅。
叶木槿艰难地仰头,看到沈祝额间微突的青筋。
“抓紧我!”他咬着牙,十分吃力,脸色史无前例的苍白。
叶木槿恍然想起,许多年前也是在陡峭的山崖边,她为了一株药铤而走险,差一点摔得粉身碎骨。
那白衣少年不顾性命地拉着她,咬着牙用着力,甚至不惜动用武功,最后落了个不生不死的下场。
她拼命地摇着头,嘶哑地喊道:“沈祝,你放手!我死了他们不会为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