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阿敬还在思考女人到底会怎么回答,一时没休息她到底说了什么,待反应过来时,猛然间大睁了眼眸。
“啊......您说您是......长、长...公主,尚、尚......”阿敬觉得自己平日还是话太少了,以至于嘴皮子不够利索,想说话时竟然结结巴巴都说不全乎。
女人伸出手,有些慈爱地摸摸阿敬的头,笑着接下他的话。
“尚追影。”
阿敬倒吸了一口气,不可置信地盯着女人看。
缓过来神,阿敬滚着喉咙,憋了一口气,终于问了句完整的话:“前辈,您没骗我吧?”
“骗你,我有什么好处?”
阿敬摇摇头,的确是没什么好处的。
而且,长公主尚追影,江湖上名噪一时的尚女侠,的的确确是三十多年前失踪的。
“您、您......竟真是长公主殿下!”
阿敬已经改了称呼,说着,下意识便想起身去跪拜行礼,尚追影摇着头将他摁在床上。
“当年你爷爷见着我还不跪了,如今我也不过就是困在山间的妇人,礼数便免了罢。”
阿敬激动地点头,重新在床上躺好,双手攥着身上的毯子,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好好缓一缓,也许对你来说,我已经是一个死人了,如今活生生地,还这么年轻地出现在你面前,你大概一时间接受不了。”尚追影慢慢说着。
阿敬忽然想到,忙问:“那么,究竟是谁害您落入浊风崖,一困就困了三十八年的?”
尚追影脸上的笑意顿住,摇了摇头:“你这小孩子,问这么多做什么。”
阿敬固执地道:“自然要问,待日后出去了,一定要去报仇的。”
尚追影摇头低笑着:“开始时也是心心念念想着那哪日出去后一定要报仇,将她的丑陋面目公之于众。可是日复日年复年,整整三十八个年头,那些恨啊怨啊早就没了。”
她顿了顿,忽然间有几分哽咽:“如今我只想在生命走到尽头之前走出浊风崖,去见一见故人......当年躲躲藏藏地爱着,本就没有多少相聚的时光。谁知一分别,就分了三十八年,也不知他还记不记得我......我那可怜的女儿若没死,说不定都有比你还大几岁的儿子了。”
阿敬震惊地长着嘴巴:“长...公主殿下,您还有女儿?”
阿敬只知道尚追影和他祖父的婚约,从不知她何时有了驸马,还生了女儿?
“傻孩子!”尚追影戳了戳阿敬的额头,“就许你爷爷娶妻生子,不许我嫁人生女么?不过当时我和沈大哥是私奔,别说江湖,就是朝廷上都没几个人知道这事,你这小辈当然没听说过。”
私奔并不算是多体面的事情,尤其是像尚追影这样贵女的身份,但她轻轻松松地便说了出来。
阿敬合上惊讶的嘴巴,虽说他完美地完成了叶木槿的叮嘱,却有一种心被狠狠揪了几下的波折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