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应平静,难道就该被怀疑么?”宁恕拂袖站起,语气中带了不少怒气,面具下那双幽深的眸子,冷冷盯着遗洛,“还是说,你连本少主都要怀疑?”
遗洛不卑不亢道:“我没有怀疑您,不然也不会当着您的面说这些。只是令师妹的确可疑,您若真想查出真相,便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人!”
宁恕冷哼一声:“你主子沈祝也失踪了,你却安然无恙,是不是你也有不小的嫌疑?”
“我的确有嫌疑,您可以查我。”遗洛面不改色。
眼看着两人就要吵起来,金文茵使了个眼色,江其叶立刻起身走到宁恕身边,拉着他重新坐下,安抚道:“少山主您不要生气,我们的目的都是为了查出真相找到木叶的下落,不存在故意要针对谁、怀疑谁。”
望着这张与叶木槿真容极其相似的脸,宁恕纵然心中有气也发不出来了。虽说金文茵用这招很不高明,但显然有用。宁恕叹了口气,淡淡道:“我会去查,绝不包庇。”
江其叶端着茶杯递到他手边:“来,您先喝口茶。”
茶水是温的,宁恕和遗洛争辩了几句,是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一口气将茶水喝完,才将目光移到金文茵身上。金文茵和江奕坐的很近,但宁恕的视线刻意避开了他。
“金馆主,如果仅仅是分析这些怀疑的话,本少主觉得你们着实没有必要将我请来这里,若本少主猜的不错......”他目光扫了一遍在座的众人,冷淡地问:“应该还有其他事情吧?”
金文茵和江奕对视一眼,彼此之间笑了笑。
江田走出,朝宁恕拱手一笑:“是有其他一些事情,不过还要请少山主移步棋室。”
宁恕微微眯起眸子,他听说云野城城主府的大管家是个棋痴,不过自己对博弈并不精通,一时间想不明白他邀自己去棋室做什么。
但仍面不改色地点了点头。
最终进入棋室的只有四个人,宁恕、江田,还有金文茵和江奕。遗洛、江其叶以及江琼色他们都在外面等候。
棋室中有许多副江田收藏的棋盘和云子,按着材质和年份分门别类地摆放好。宁恕随手打开了一只原色竹藤棋罐,将里面盛着的黑子抓出来几颗放在手心瞧了瞧。
他不表示很懂棋,对于棋子的好坏也辨认不出。颜色手感似乎都一样,捏起一颗凑近看了看,也没看出分别。
江田示意他透过阳光的照耀去看,便见原本漆黑如墨的棋子在光下呈现出青翠欲滴的绿色,像是上好的美玉,色泽完美,晶莹剔透。
“有意思......”宁恕在手中把玩了一下,转头问道,“这是什么材质?”
江田道:“云子,南方的特产。”
宁恕撇撇嘴,心中有些后悔问了这问题,似乎显得他什么都不懂。他轻咳了一声,试图找回面子:“我当然知道是云子!”
江田笑笑,没继续这个话题,他做了请的手势,领着宁恕到另一个房间的桌边,金文茵和江奕都已经在了。
走过江奕身边时,宁恕轻哼一声,朝他翻了个白眼。不要以为他是叶木槿的亲爹,他就会对他客气。
江奕见此,虽不知宁恕为何对他总有一些敌意,但还是退后两步,淡淡笑了笑。
宁恕此刻无比喜欢自己清溪山少主的身份,论武功,他应是比三人中最厉害的金文茵强上一些,但若加上江奕,他必然不是对手。换成普通人,定是需要对他们毕恭毕敬。可自己是清溪山少主。无论武功实力如何,但是这个身份便已经足以让人敬畏。
桌上放着棋盘,棋盘之上黑白棋子密密麻麻,交错而下。宁恕的棋艺相较宁采箫好不到哪里去,他能看清棋局挺复杂,但看不出究竟哪里复杂。
金文茵问他:“不知少主可有听说过秋色棋局?”
“听说过......”才怪。
宁恕脸不红心不跳地点点头。他若是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便会失去先机,在这场未知的博弈中处于被动地位。
“这秋色棋局我研究了好几年,始终没能解开其中真义。”江田拿起一颗棋子,眉头微微蹙起,继续说道,“前些时候,木叶随手落了几颗棋子,虽是将棋局换了另一副难解的局面,但我坚信她一定会是解开棋局的一人!”
说着,他将叶木槿之前添上的几颗棋子一一摆上。
宁恕仔细回忆了一下,之前在云野城时,叶木槿的确提起过和江田下棋的事情,只不过没告诉过他关于“秋色棋局”的事情。后来在防风谷,叶木槿也常常将自己关起来下棋。
宁恕脑袋里一团雾水,却还装懂地点点头:“本少主也相信她。”
这时江奕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从鼓鼓的信封中掏出一张叠的整整齐齐的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