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叶木槿......
黑衣人摘下自己的面具,露出绝世容颜,和对立两端的丑陋疤痕。他垂着眸子,眼底充斥着悲痛、不甘,还有恨!
忽然想到巧心说了当时的地址,宁恕抬起头,像是发疯了似的飞速离开。
城门还没开,他从城楼上一掠而过。
城门处巡逻的人只看到一个黑影,还有耳边呼啸而过的冷风,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江州城外浊风崖,纵使这里有过一场恶战,但一切都恢复了原样,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一点儿叶木槿来过的痕迹都没有。
宁恕站在崖边,东方的太阳快要升起,天边透着一片惨白之色。这两天温度骤然啊下降,像是提前进入了冬天一般。周围是冷风,猎猎呼呼地吹在脸颊,刮得皮肉隐隐作痛。
宁恕在崖边漫无目的的找,他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总觉得若一丝叶木槿的东西都找不到,是不是能说明她真的还活着。
可当他在崖边一个不起眼的石子下,发现一片似乎是木头碎屑的东西时,心仿佛也随着这东西碎了。
虽然只有一个小碎片,但宁恕能认出,这是叶木槿生辰那晚,他送给她的护身符。
虽然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材质,但宁恕触碰到它时便会有莫名的心安和熟悉感。
如今它碎了,叶木槿会不会......
宁恕不相信叶木槿死了,她一定还活着。
宁采箫绝没有能力伤害到叶木槿,一定是巧心口中那个神秘的黑衣女人!
既然那女人曾经想要抓过自己,那么他现身回到宁府,应该能引黑衣女人出来。
他摸了摸眼角模糊的泪花,握住手心仅剩的护身符的残渣,然后起身,离开。
天色大亮,城门已经开了有些时辰,一个模样看上去不过才十岁左右的孩童,背着身后鼓鼓的包袱,一蹦一跳走进来。
这几日宁采箫要求进出城门的人都要有路引或者身份凭证,守城门的士兵见男孩是生面孔,便拦住了男孩,要他出示路引。
男孩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哥哥,路引是什么?”
这么小的一个孩子,不知道路引也算情有可原。士兵以为他是谁家的孩子,四处瞅了瞅,问道:“你家大人呢?”
男孩摇了摇头:“就我一个人。”
士兵生出怜悯之心:“孤儿啊?”
男孩撇了撇嘴:“是。哥哥你能不能让我进城,听说里面的大户人家比较多,我说不定能找到活干来养活自己。”
士兵觉得一个孩子,总不能够是宁采箫需要提防的,不干好事的坏人。便起了恻隐之心,放了男孩进去。
大摇大摆地走进城门,男孩嘴角勾出邪邪地笑。
穿过大街,他眨着无辜的眼睛朝路边的大妈问了路,然后蹦蹦跳跳去了和人约定好的地方。
就是一个不起眼的小酒馆,招牌都有些破旧,他不屑地撇撇嘴,不情愿地迈着小腿进去。
刚走进,还没看清楚里面的情况,酒馆的伙计就把他往外赶。
“哪里来的小屁孩,我们这是酒馆,你这小孩子进来做什么?”
他理直气壮地插着腰:“我来找人,不行吗?”
伙计下意识回头,看了眼他们今天唯一的客人。
穿着干净的白衫,安安静静坐在角落,要了壶酒和一盘花生米,却只吃花生米不喝酒。
男孩指了指那个人:“对,我就找他!”
他背着自己的大包袱跑过去,不问自取地倒了杯酒,先干为敬。
“喂,我是南致!”他压低了声音,对面前露出惊讶的年轻人说着。
“你就是......”明显的震惊和不敢相信,他哪能想到自己等了一早上的人,居然是个十岁的孩子,嘴里的花生米还没嚼完,突然间就有些结巴了,“我是月......月晟。”
南致把酒杯递过去:“男人,怎么能不喝酒啊,只吃花生米有什么滋味?”
“不不不,不用了,我不喝酒。”月晟还没从“南致原来是个孩子”这件事中缓过来,直接笑着拒绝。清溪山的门规,非逢年过节,非重要喜事,不得饮酒,他已经习惯了。
南致觉得没意思,兀自喝了两小杯,问道:“别耽搁时间了,你们主事的是谁,带我去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