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致这一举动,看上去颇像是一个真性情的男孩。宁采箫将自己的疑虑打消,他最欣赏的便是真性情的人。默默看了眼自己被打过的手,他重新伸了出去,示意南致过来。
南致看看宁采箫,又看看宁恕。得到宁恕眼神的鼓励,他最终磨磨蹭蹭从宁恕身后走出来,迈着小步子站到了宁采箫面前,把自己的手伸出去放到他手心。
宁采箫淡淡笑道:“这么胆小,还学武功保护淑儿呢!”
南致不服地昂起头道:“我才不胆小,我胆子大着呢!”
宁采箫心道,也的确大,方才还打他来着。
宁采箫点点头,低眸看着他:“那行,以后每天下午来找我,我亲自教你。”
说罢,宁采箫再次对宁恕叮嘱了几声,叫他这几天千万要小心,毕竟宁府的宁淑小姐的美貌是江湖人皆知晓的事情。宁恕一副感动地不知该如何感激的模样看着宁采箫,好似若不是“兄妹”,他立刻能以身相许的模样。忽然他灵光一闪,十分激动地跑去了内室。宁采箫正疑惑,便见宁恕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小木盒走出来。
木盒只是普通的盛放首饰的小木盒子,从外表看不出什么特殊。
宁恕神秘兮兮地在桌上将盒子打开,里面放着一个古朴的羊皮小包裹。宁采箫疑惑地看着他缓缓将羊皮小包裹打开,骤然一股淡淡的清香袭来。
宁采箫下意识封闭了嗅觉,眼底闪过一抹谨慎的暗光。
宁恕脸上带着笑意,仿佛无闻地从里面拿出一颗水绿色的翡翠吊珠,,高高举起,透过门外照来的阳光,绿色吊珠中似有一抹流动的微光。宁恕高兴地拿到宁采箫面前晃了晃,仿佛舍不得宝贝似的将珠子往他面前一推。
宁采箫疑惑地看着他:“这是什么?”
宁恕仿佛炫耀似的道:“这是我娘留给我的,现在送给你。”
宁采箫轻笑了一下:“既是伯母的遗物,那你便好好收着,送给我做什么?”
宁恕垂眸,小声道:“我从前一直以为,你们都不喜欢我。可这些天你待我如何我都看在眼里,从前是我误会你了。我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这院子所有的东西都是属于你的,所以这个是我能想到的唯一一个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了,希望你不要嫌弃。”
宁采箫淡淡看着他:“我对你好,是因为你也是我的‘妹妹’,并不是贪图你的东西......这是伯母的东西,你好好收着便是。”
宁恕抬眼,眼底闪过一抹受伤的情绪:“那你就是嫌弃了?”
“没有。”宁采箫有些见不得他如此,着急道,“这毕竟是伯母留给你的,我怎么能要。”
宁恕看着他,桃花眸里潋滟着一些若有若无的雾气。脸上的面纱将那道疤痕遮得严严实实,留在外面的,皆是世间难找其二的美貌。眼睛微微一眨,浓密细长的睫毛上下翻动,带着湿润的水雾,可怜兮兮地望着宁采箫。
“既然堂兄不肯接受,那便......”宁恕把吊珠攥在手中,决然转过身去,“那便不要罢!”
语气里尽是“你嫌弃我我也没办法,只能独自伤心”的意味。
宁采箫蓦地心一软,伸手扳过宁恕的身子,将他手中的珠子抢了过来。宁恕惊诧地看着宁采箫。
宁采箫拿着吊珠,笑道:“你送的东西,我很喜欢。”
说着,当着宁恕的面挂在了脖子上,轻轻拍了下胸前的珠子,然后小心翼翼地往衣襟里掖了掖。
嗅着暂时只有自己能闻到的凝水珠的淡淡香气,宁恕情不自禁地笑出声:“堂兄你不嫌弃就好。”
宁采箫哄好了宁恕,没待多久便着急地离开了。前段时间同样有着采花贼之名的是出了不少风头的杀手木叶,如今宁恕一回来,城中便惊现采花贼,宁采箫隐隐觉得这事和杀手木叶脱不了干系。
而且......采花贼偏偏是出现在了那个地方。
宁采箫离开后,宁恕让他带来的美名曰“保护他”的女弟子都到院子外面守着,没什么事不要打扰她,随后将房门一关,露出不屑的眼神。
南致往桌子上一跳,盘着两条小腿坐下来,笑嘻嘻道:“那珠子挺好看,干嘛平白无故地送给他,你不想要可以给我啊。”
宁恕皱眉看着南致屁股底下花纹好看的桌布:“你是那种能把玩玉石的人么?”
南致耸肩笑笑:“那都是娘们儿才喜欢的。”
宁恕自动忽略她的话,淡淡道:“别看那珠子小,可是有大用处的。”
之前的留香粉没能查出宁采箫去了那里,那么凝水珠应该不会再出错了。前提得是他不摘下来,据宁恕所知,宁采箫应该没有听说过凝水珠,只要不起疑,应该就不会摘下。
南致抱着胸,颇有些无聊地看着宁恕:“他带了这么多人在这守着,是不是开始怀疑你了?”
宁恕淡淡地摇头:“不,他是怀疑昨晚的采花贼是阿.......杀手木叶。他将阿槿等人的意外全部推到了木叶身上,自然是要警惕、防着木叶。”
宁恕突然想起,南致似乎并不知道杀手木叶和叶木槿是同一个人。
南致耸耸肩,没再说下去,而是问道:“接下来怎么做,真要我天天下午去跟他学武功?他万一发现了我本身会武功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