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桌边,叶木槿捧着两罐棋子,满脸绝望地趴在上面的棋盘上。她已经回忆着之前的棋谱打谱打了许多遍,但是关于之后几步棋该如何下她仍是半点儿头绪没有。
算起来,她已然在这里棋桌前下了整整一夜的棋,如今肚子饿得咕咕叫,别说思绪,现在动都不想动一下。
大黑和花狼原路返回去找吃的,叶木槿一直在等他们回来,等着等着便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也许是醒着时满脑子想得都是秋色棋局,一直梦里竟也在下棋。
她人虽有些浑浑噩噩,但是脑子确实清醒的,梦中的每一步棋都记得很清楚。但是这下法,却有些像是不懂棋的人乱下,毫无章法。
只是下到最后,叶木槿却发现这局棋并不简单。
但还未探究如何不简单,她便惊醒了,是大黑和花狼回来将她叫醒的。
叶木槿望了望日头,太阳正烈,已经是中午了。
地上散着一堆果子,皆是一蛇一狼带回来的,叶木槿连连道谢,然后拿起来随便在袖口擦了几下便吃起来。
吃着吃着她便想起了方才的梦,一边啃着果子一边将棋盘上的棋子都清理干净,然后按照梦中的记忆,将那盘棋摆了出来。
落子、布局还有行棋方法似乎都不对,叶木槿紧盯着棋盘许久,心道若是将秋色棋局和这盘棋结合起来......
叶木槿不知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分明是两个毫无关系的棋局。但是这种想法一旦萌生,便在脑海肆虐生长,一发不可收拾。
她在脑海将这两局棋重合起来,竟约莫有三分之一都能重叠,且重叠的那部分......
叶木槿似乎想到什么,一时没注意为何自己偏偏就能梦到这些。
但是她将秋色棋局之后的棋子再次落下几步的时候,棋桌上十九路纵横交错的刻痕忽然间便泛出诡异的光芒。
之后叶木槿便听到一阵“轰隆隆”之声,转头看去,便见不远处石壁上那扇巨门,竟然缓缓向后退去。约莫退了半仗的距离便停止不动了。
叶木槿看了大黑和花狼一眼,三双眼睛眨啊眨地对视着。
最后叶木槿将手中的果核一丢,拍拍手道:“应该没什么危险吧,我过去看看?”
大黑却摇了摇头,花狼也跟着摇了摇头,然后一蛇一狼原地卧下一动不动。相处久了叶木槿便很容易明白它们的意思,大概就是要她不要轻举妄动,暂且观望的意思。
叶木槿便坐在它们身边,又擦了个果子,一边吃一边观望。等将所有果子都吃完,叶木槿肚子感到了一丝涨意时,那边的巨门仍没有再发出动静。
叶木槿觉得应当没什么危险,便没再等下去,起身一瘸一拐地走过去。
严格来说,这并不算是一扇门,因为门后并没有通向别处的路,反而石壁上刻着许多字,一行行一列列,语法不通,读起来晦涩难懂。叶木槿看得不是很明白,但是隐约能猜出这应该是某种内功心法。
她盘腿坐下,紧紧盯着那些字,逐字逐句地分析。她十分庆幸自己从前读过不少一样晦涩难懂的医术,所以读起墙上这篇心法时,多了不少耐心。
她顾不得潜在的危险,按着自己所理解的开始运功,浑身经脉都好似被堵塞了般,叶木槿胸口一闷,便吐出一口血了。
可这口血出来后,她非但并没有觉得不舒服,反而有种浑身舒畅的感觉。叶木槿想了想,继续按着这篇心法运气,没来由地觉得周身一冷。
大黑和花狼卧在不远处,绿幽幽的眼睛里,似乎写满了担心。
......
近来许多英雄侠士都跑去江中城凑热闹了,导致云野城进出的江湖豪杰极度减少,尤其是半下午这个时间,虽是深秋,但是太阳毒烈,恍然有种仲夏之感。
太阳晒的让人昏昏欲睡,守城门的几名士兵扶着自己的长缨枪,也显得有些无精打采。
这时候,忽然有一亮马车从远处风尘仆仆地驶过来。他们是负责盘查进城来往的人的,立刻变打起精神,示意马车停下。
驾车的少年似乎有些熟悉,这些士兵一时间想不起来,按着规矩道:“少侠你好,我们要例行检查一下。”
便是这时,车中有一双修长白皙的手掀开车帘,车帘之后,露出一张倾城容颜来,虽是肤色多显苍白,但绝美的容色却让人移不开眼睛。
守城的士兵头子猛然睁眼大惊,结结巴巴地喊道:“沈、沈公子!?”
沈祝眉头微蹙,沉声吩咐道:“我回来的消息暂且不要外传,去通报馆主到我阁楼相见。”
士兵头子还没反应过来,沈祝便让阿敬驾着马车离开,直奔他的住处而去。
士兵头子这时才终于反应过来,大声吩咐其他几人:“好好守着城门啊,我去告诉馆主!”
跑了几步又回过头来大喊,“听公子的,不许将此事乱说!”
众士兵皆重重点头。
这位士兵头子匆匆忙忙跑到桃花馆,但是却被守门的弟子拦住,他焦急无比却又不能将沈祝活着回来一事大肆宣扬,只得着急道:“我见馆主有急事,劳烦快些通报一声。”
通报的人已经去了,只不过没那么快将消息带到。遗洛从馆中出来,便见到这一幕,上前问道:“怎么了?”
守城的士兵头子一看是遗洛,连忙拉了他到一边将沈祝的事情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