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吧,没事别来烦我!”
宁恕耸耸肩,牺牲别的倒还可以,牺牲色相,啊呸!
月冷心被宁恕赶了出去,随后宁恕紧紧关上了门。
脸上的面具滑落,宁恕靠在房门上,终于是留出了两行泪。他是收到了云野城的传信后过来的,心中说的明明白白的几行话,终于是击溃了他支撑许久的心。
叶木槿死了,坠入万丈深渊,尸骨无存。
他本是不信的,可沈祝回来了,叶木槿没有。金文茵等人没有必要联合沈祝一起骗他。
罪魁祸首还是月芝,可宁恕凭一己之力杀不了她,便只能将计就计,搞清楚她到底要做什么,徐徐图之。
在门内靠了许久,宁恕才缓缓站起,抹干眼角的湿润,重新戴上面具,眼神便变得冰冷阴鸷起来。
他不会放过月芝,同样月冷心和宁采箫这两个帮凶也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
已是深夜,城主府某间房间灯火通明。
坐在桌边低头喝茶的,趁着夜色而来的金文茵。在她对面,江奕一脸淡然,嘴角还抿着一抹浅笑。可仔细看,便能发现这位风度翩翩的中年城主似乎苍老了许多,鬓边已有几缕较为隐秘的白发,且眼底布满了不易察觉的忧郁。
“其叶自中午出去,便没有回来。”江奕道。
金文茵放下茶盏,轻轻颔首:“江叔,我知道。”
顿了一下,她忧郁着又道:“您节哀。”
江奕笑笑:“不节哀又能如何呢,在外人眼中,我已然是个‘死人’了。这死去的人啊,大概不会悲伤的。”
“清溪山少山主那边已经传来了消息,叫我们暂且不要轻举妄动,他还要查一些事情。”
江奕却只淡淡垂着眸,不再开口。
金文茵已知他心中早有了打算,定定看着他,语气加重了一些:“江叔!”
“阿茵。”江奕忽然抬起头。
烛光的映照下,他的眼底的黑眸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朦胧,叫金文茵一时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了。江奕上一次喊她“阿茵”,还是她成为桃花馆的馆主之前,自从她做了馆主,又扶他坐上城主之位,眼前的人便再也没有这般唤她的名字了。
一瞬间,她仿佛看到了他的固执,就像她当年与金家决裂时的固执一模一样。
“江叔......”金文茵担忧地看着他。
江奕淡淡一笑:“阿茵,你不必担心我,我已经是‘死人’了,不会有人对我保持警惕,也该为自己的女儿做些什么了,倘若我此行有什么意外,便请你好好照看叶儿,她终究还是年轻了些。”
金文茵没好气道:“她是年轻,可她比你聪明多了,也更惜命多了,才不会去做傻事!”
“阿茵,你是在赌气撒娇么?”江奕突然笑道。
金文茵错愕,失笑:“没有。”
“夜深了,你该回了,不然清阳那小子明日又要同我抱怨留你太晚。”江奕笑她。
金文茵惊喜道:“这么说,你明日不去江中城?”
江奕颔首:“是。”
金文茵以为自己家的劝说有效,便欣喜离去。
江奕坐在烛光下,浅浅笑了笑。他的确明日不去,因为他打算今晚便出发。
出门时,正好遇见还未睡下的江田,两人相视一笑,谁也没说话。
江田也没打算去拦着江奕,只是目送他离开后,重重叹了口气。
......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林子中。
树杈上躺着的叶木槿习惯性地翻了个身,直直从树上掉了下来。她扶着被摔的腰,一脸的倒霉相。
叶木槿很想问老天一声她是欠摔吗,让她来来回回摔这么多次!
腿还没好全,又闪着腰了。
叶木槿扶着腰一瘸一拐地走到路边,昨晚太累便在树上睡着了,以至于现在还没有见到人烟。
落雁山是宁采箫未婚妻家的老巢,她出来的地方只是落雁后山,人烟稀少,较为荒凉。目前叶木槿就发现了那一个村落的十来户人家。绕到前山去,也就是落雁山门派所驻扎之地,还需要一些距离。
虽然落雁山是落卿卿家的老巢,但是叶木槿丝毫不担心自己出现会引起他们怀疑,毕竟谁也没有见过她的真容,江其叶也只在云野城活动,落雁山认识她的必然没几个。
叶木槿暂且不急着去江中城,便是打算在落雁山附近打探一下如今江湖上的情况。顺便看一看落卿卿在不在山中,若是在......
那不好意思了,叶木槿笑笑。
宁采箫害她落崖受伤、吃了那么些苦头,不讨回来怎么行呢?虽说落卿卿是无辜的,但作为宁采箫的准家属,就该做好被报复的准备。
叶木槿一瘸一拐跑到前山去,很巧地便遇到了几个巡山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