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采箫犹豫地站在落卿卿的院子门前,想要进去,刚走两步却又停住,沉默了一会儿想要转身离开。
忽然身后有人喊住他:“宁家主!”
宁采箫顿住脚步,回头看去,只见一个落雁山弟子急匆匆且小心翼翼地跑过来。
他对着人有些眼熟,但是并不知其姓名,似乎只是一个普通的外门弟子。
“你有事?”宁采箫疑惑地问他。
那弟子小声道:“姑爷,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宁采箫微拧着眉头,跟着他来到附近一处偏僻的地方。
那人道:“弟子陈休,是落雁山外门弟子。”
宁采箫颔首:“何事?”
“今日抓着的那个女的,姑爷可知道是什么人?”
“不是桃花馆的江其叶么?”
陈休点点头,又摇摇头:“正是所有人都认为她是桃花馆的人,弟子才觉得奇怪,思来想去一下午,方才去问过小姐的意见,她让弟子来向您秉明情况。”
宁采箫紧紧盯着他,迟疑道:“你具体说一说。”
陈休低声道:“前些日子掳走小姐的那位自称木叶之人正是今日抓来的那个女的,别人不都说木叶是防风谷的叶木槿少谷主么,现在却一个个将她认成江其叶,弟子觉得十分奇怪。而且今日上午弟子质问与她时,她的确拿出了木雕叶子!”
说着,陈休将那枚精致的叶子递了上去。
宁采箫看过后大惊,连忙问道:“上午在场的人还有谁?”
“许多弟子都在,也有月前辈的人,但他们似乎没当回事,所以月前辈应当还不知道此事。”
宁采箫捏着手中的叶子,神色凝重:“我知道了,暂且不要让我们的人胡乱说,我去地牢一趟。”
“是。”
......
落雁山地牢,叶木槿得月芝高看,除了没收身上一切有杀伤力的东西外,还用铁链锁住了手脚,生怕她逃了。
牢中干燥阴暗,守着牢房的那几名弟子身上穿着厚厚的棉衣,划拳喝着烧酒,仍是冻得有些发抖。
不知不觉间,原来已经是冬天了。
叶木槿身着单薄,却丝毫感觉不到冷意。她摇晃着手上的铁链,无聊地坐在牢房的草席上。
“喂,月芝那老妖婆呢,她将阿恕关到哪里去了!”叶木槿冲着外面那几个守牢之人大喊了一声。
但是他们只顾着划拳,没人理她。
“呸,装腔作势!”叶木槿不屑地哼哼道。
她低头看着手脚上的铁链,思索着怎么打开,开锁的本事她当初也是学了不少呢。
忽然,那几名正划拳喝酒的清溪山弟子停止了喧闹,仿佛世界瞬间安静了下来。叶木槿一时间还有些不适应,疑惑地抬头看去。
宁采箫站在那几个弟子身旁,正遥遥地往自己这边看着。
“你们且退下,我有几句话要问她。”
那几名弟子有些犹豫。几分面面相觑。
一人道:“宁家主,尊主吩咐我们要看好这人......”
宁采箫的语气忽然冷下来:“难不成我还能放她逃了吗!”
有一人不屑地笑笑:“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宁采箫带着怒火的眸子缓缓转向他,忽然抬腿一脚便将那人给踹出去,身子撞在酒桌上,两坛烧酒被打碎,烈酒流了一地。
“你!”那人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胸口怒瞪着宁采箫。
“你倒是可以去找月芝告状,看看她是需要你还是需要我?”宁采箫威胁地看着他。
那人偃旗息鼓,低着头不说话。
他心知肚明,宁采箫对月芝还有用处。所以宁采箫就算猖狂些,月芝也会对他有些纵容。
“滚出地牢门口守着!”宁采箫甩甩衣袖,浑身冷意。
几名弟子没再说什么,灰溜溜离开。
叶木槿免费看了一处好戏,忍不住鼓掌叫好。
双手拍着,手腕上的铁链“哗啦啦”作响,忽略这里是牢房的话,还颇有些好听。
宁采箫缓缓走过来,这个牢房的铁栅栏紧紧盯着叶木槿。
他慢慢开口,语气平淡:“蓁蓁,你还活着。”
叶木槿面色不变,托腮看着他,忽然笑了笑:“我还活着,你是失望还是高兴呢?”
宁采箫的瞳孔微不可察地缩起,抿了抿唇问道:“浊风涯深不见底,自古以来掉下去的人从未活着出来过。那日我是亲眼见你坠落崖底的,为什么又......”
他想起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不死圣药”,顿了顿道:“莫非防风谷真有可以让人起死回生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