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何生笑了笑:“又不是要命的毛病,不用这么紧张,多休息几日便好了。”
“可你一大把年纪了,身子骨哪比得上年轻人!”叶木槿责备地看着他,上手就要把他的衣服。
叶何生颇为羞涩的掩住衣领:“老夫羞涩!”
叶木槿:“你羞涩个屁,若是其他小姑娘,你怕是早就宽衣解带了吧。”
叶何生“呸”一声:“死丫头,施个针而已,你嘴巴乱扯什么!”
为了不让叶木槿再埋汰他,叶何生麻溜地脱了上衣,趴在了床上。
宁恕已经将银针拿来了,见到叶木槿要施针,安安静静站在一旁。
叶何生忽然道:“别告诉既明我的身体状况,就算告诉他,也等我恢复过来再说。”
“从小到大,你就疼他!”叶木槿一边施针,一边开口埋怨,“小时候什么好东西都由着他来,真相一针扎死你的这个臭老头!”
叶何生呵呵笑笑:“毕竟,我欠他母亲一条命,只能从他身上弥补回来。而你却是宠不得的,你的性格需要磨练,越是宠你便越是害你呀!”
“呸呸呸!”叶木槿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手下的银针却丝毫不含糊,一针连一针,帮叶何生活络着气血。
“这段时间多注意休息,别再忙活了。沈祝的毒,交给我便好。”叶木槿淡淡道。
叶何生忽然道:“算起来,明日云涉便将沈祝接来了......”
“将你所有的心得告诉我,一切让我来做,不许再操劳了!”叶木槿打断他说的话,小巴掌往叶何生的脑袋上轻轻一拍,“听到了没?”
七十多岁的老人,此刻仿佛一个听话的孩子般,连连道:“知道了知道了,你这丫头下手轻一点儿,老夫我还是病人呢!”
施针过后,叶何生的气色果然好了许多,困意似乎也没了,躺在床上对叶木槿吆五喝六,各种吃的都给他端了上来。
三人围坐在床边,吃着点心和瓜果。
叶何生这时候才有空闲把精明的眼睛瞥到宁恕身上来,仔细打量他。
他听说过宁恕的不少事情,但却是第一次接触真人。
“小子!”叶何生喊了一声,“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眼瞎了看上我们家阿槿,但是既然好上了,就不许反悔了!”
叶木槿气恼地夺回叶何生手中的点心:“您老人家是怕我嫁不出去吗?”
叶何生迅速又拿了一块儿新糕点塞进嘴里,笑嘻嘻道:“真是有点怕呢。你瞧老夫我一辈子未娶妻,既明那小子小时候就嚷着学老夫把一生贡献给医术,娶妻恐也是没着落,你跟在我俩身边还真怕你染上这坏习惯。”
说着,叶何生满意地看着宁恕:“还好有眼瞎的看上了你,收了你这小魔女。”
宁恕忍着笑意,叶木槿凶狠的目光瞪过来时,他立刻摇头表明态度:“叶谷主,晚辈眼睛亮得很,娶妻当娶阿槿。”
叶何生啧啧两声,赞赏地看着宁恕:“你小子啊,嘴真甜!不过可要掩好从前的身份,陆家的那小子还没放弃找你,老夫可不想你被他抢了去。”
宁恕:“晚辈谨记。只是还有一事或许要与前辈说明。”
叶何生:“你且讲来。”
“此次从清溪山出来,外婆要晚辈给您带一声好。”
“你外婆?”叶何生眯起眼睛,清溪山已在江湖隐匿百年,他不记得自己曾有这种身份的故人。
宁恕顿了顿,缓缓道:“外婆的名字是......月凌珑!”
叶何生抬起眸子,紧紧盯着宁恕,面上表情比尚追影知道此事时更为惊讶,怔怔然问道:“凌珑妹子?”
宁恕:“正是。”
叶何生抽一口气:“她居然是清溪山的人?”
宁恕笑着点头:“正是清溪山山主。”
叶何生哑然,低垂着眸子,像是想起了从前的事。
年少轻狂时不懂事,乱过许多姑娘家的心,月凌珑大概也算是其中一个。
叶何生还记得当年月凌珑来向他告别时曾说过,她若是当真狠得下心,一定会强行带走他,哪怕囚禁一辈子。
当年他只觉得自己太过分,将好好姑娘家逼到那种地步,现在才算明白,月凌珑并非是说大话,她若想,真的可以做到。
正如月凌珑所说,她不舍得。
叶何生低低笑了笑,眸底染上一抹淡淡的伤感。
“她如今可还好?”
宁恕道:“若无月芝一事让她忧心,或许会更好。但当年外婆发过誓,不踏出清溪山一步,清理门户的重任,无奈便落在晚辈身上了。”
叶木槿终于插得上嘴,拍拍胸膛道:“还有我!”
叶何生看着二人,恍然发现现在的江湖啊,是他们年轻人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