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文茵眸子沉了沉:“你的意思是说......圣女有杀沈祝的心?”
灵儿摇摇头:“暂时没有,但倘若灵儿应下少主所求,暗中送公子和姑娘离开,一旦事发,便会真真正正激起圣女大人的杀心,所以灵儿不能冒这个险。”
“所以呢?”
“灵儿原因单独送姑娘走,也是不想姑娘成为公子的拖累,姑娘安全了,公子自然会安心留在这里,圣女便没了杀他的理由了,虽然没什么自由,但终归不会有性命之忧,待将来少主掌了势,你和公子便能重聚。”灵儿将金文茵手中的书放下,淡淡道,“姑娘,今日灵儿提议,你不若考虑一下吧。”
金文茵拧着眉头,她本不该自私到自己离开,留沈祝在这里,他们一起来的便就该一起走。
但同时又深知沈祝也是这么想的,甚至,沈祝想得会比他更多。
倘若她留在此处,沈祝必然会想法设防与她离开。若是到时候出了意外,沈祝便又会性命之忧。
......
叶木槿颓丧地垂着头,在院中花园折了一枝花,将花瓣一片一片摘下,丢在地上。
沈祝道:“蓁蓁,你太不会怜香惜玉了。”
叶木槿白了他一眼:“此处没有外人,你还是喊我叶木槿听着顺耳。”
“好,叶木槿。”沈祝静静看着她,缓缓道,“你可有把握,将文茵姐救出去?”
叶木槿无奈摇摇头:“没有,我去找灵儿帮忙,她拒绝了。”
忽又觉得沈祝的话不对,叶木槿惊讶道:“你想她自己离开,你不打算走么?”
沈祝摇摇头:“我......我想留下陪你。”
叶木槿挑挑眉:“我听不懂,讲人话。”
沈祝被她逗笑,无奈耸耸肩,道:“文茵姐还有清阳,她必须要安全离开的。可我无所谓,既明哥哥醒来了,有他在长辈膝下尽孝,不需要我的......我没什么牵挂,不如就留下来陪你好了。”
沈祝见叶木槿不说话,不由得调侃道:“叶木槿,你是感动了吗?”
叶木槿摇摇头,将风吹乱的头发拢到耳后,随后白他一眼:“我家阿恕醋坛子容易破,你说这话若是被他听到,少不了要在背后思量着怎么弄死你。”
沈祝低低一笑:“死在宁公子之手,倒也可以。”
叶木槿道:“你就不能好好活着么?”
沈祝:“我也想啊......”可他活着的意义在哪?
从前是为了寻找既明,后来是为了完成金小公子的遗愿,探明“神秘之地”到底是怎样的地方。
现在这两件事情他都做到了,所以活着的意义又是什么?
“只要你想,我就一定能想到办法将你和金馆主送出去。”叶木槿拍拍沈祝的肩膀,向他保证。
虽然现下看来困难了些,但也并非是不可完成。
只是还需筹谋罢了。
......
转眼之间两日过去,三人在尘部呆着,似乎没出什么意外,但也没有其他进展。
晚间叶木槿离开之后,沈祝关好门窗,从柜橱里抱出打地铺用的被褥,正要往地上铺,金文茵却将他手中的被褥接了过来,重新放回柜橱中。
沈祝疑惑不解地看着他:“文茵姐,这是为何?”
“你过来。”金文茵关好柜橱门,转身走到床边,向沈祝招了招手。
沈祝并未多想,迈步走了过去。
金文茵拍拍床沿,示意他坐下来,轻声问他:“沈祝,我们认识多久了?”
“很久之前,沈祝便听过文茵姐你的名号,但若说真的认识,约莫是半年。”沈祝想了想道,他应是四月底与金文茵见的面,那时候他和叶木槿分开后回到舞风阁,紧接着金文茵便来了。
“半年......”金文茵笑了笑,“真是一个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的一个时间。”
沈祝觉得今晚的金文茵有些奇怪,不禁问道:“文茵姐,你可是有其他话要对沈祝讲?”
“嗯。”金文茵轻轻颔首,忽然身子向这边探过来,靠近了沈祝几分,静静瞧着他,像是在夸赞他的容颜,轻轻地开口,“文麒的眼光向来是不错的......”
沈祝并不认为金文茵会对自己做什么,虽然后院养面首的名声坏在外头,但实际上如何,他是知晓的。
正因如此,沈祝才觉得金文茵奇怪,下意识往后撤了撤身子。金文茵的手随即伸过来,勾住他精巧的下巴。
沈祝没再动,疑惑地望着她。
“沈祝......”金文茵缓缓抬眸,眼底神色复杂。
沈祝没能听清她后面说了什么,便昏了过去——金文茵的另一只手出其不意地在后面做手刀打晕了他。
叹了口气,金文茵将沈祝放在床上,帮他脱了鞋子,盖好被子。
然后熄了灯,静悄悄地推门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