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祝却不肯起,要他去讲述那段痛苦的事,他也做不到。
清阳忽然想到什么:“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你说馆主不在了,她的尸体呢,尸体呢!”
“馆主姐姐的尸体在何处?”江其叶反应过来,努力让自己镇定。
倘若没有尸体,便证明还有活着的希望,当初大家都认定沈祝与叶木槿死了,可他们依旧活蹦乱跳回来了不是?
然而沈祝下一句话打破了两人唯一的幻想。
“在阁楼停着,叶木槿守在那里。”
几乎是一瞬间,清阳便起身离开。这段时间他勤练武功,轻功也跟着精进不少,很快便再夜色中没了身影。
江其叶将沈祝扶起:“你不必自责,不是你的错。你们离开前馆主姐姐便暗中与我说过,倘若她回不来了,不要怪罪于任何人,这是她选择的路。”
“江小姐?”沈祝蹙眉看着江其叶。
江其叶叹了口气:“或许以后......你该开口喊江馆主了。”
沈祝看着江其叶,见她神色甚是认真,但眼中并无利欲杂念,便知道从前只知道想方设法占他便宜的小姑娘长大了。
“你们几个去城主府通知我爹,其余人跟我去阁楼接回馆主姐姐!”江其叶深吸了一口气,一边安排着桃花馆弟子,一边回头对沈祝道,“我瞧你脸色不好,先留在馆主休息吧,我让琼色喊个大夫过来。”
沈祝摇摇头:“我得去。”
“也好。”江其叶又对江琼色道,“你留下来守着桃花馆吧,顺便先将此消息压下去,尽量不要扩散得太快。”
江琼色淡淡颔首,转身处理事情出去了,金文茵的死讯从表面来看,对她并没有太多影响。她虽是江田的女儿,但却是金文茵培养出来的人,金文茵很久以前便教过她。
他们这些混江湖的,最廉价的便是性命,富贵在己,生死随便。活着不值得庆幸,死了也不必可惜。
从前阁楼里便没什么人,如今心月不在,遗洛又被沈祝赶回了红叶岛,这里便空了下来。
叶木槿挥剑砍断大门上的铁索,推门时摸到厚厚的一层灰烬,叹了口气。
将马车拉进去,叶木槿并未上楼,只在院中等着。果然没多久后便有人匆匆赶到。
来得是清阳。
“你是?”他望着和江其叶相似的脸,一时间怔住了。
“叶木槿,我们从前见过,那时候我易容了。”
清阳道:“原来是你。”忽又紧张起来,“沈祝说,说馆主她......”
叶木槿神色黯淡了下,掀开了发车的车帘,露出里面金文茵的棺椁。寰契长老准备的这辆马车大小是一般马车的,装下一口棺椁绰绰有余。
清阳滞在原地,神色有几分慌张,双眸之中透着深深的恐惧。
“没能保护好金馆主,我也有责任,清阳公子你......节哀顺变。”叶木槿愧疚道。
清阳一步步上前,有些恍惚地上了马车,碰到棺木的手在不断颤抖。叶木槿在一旁看着他,不知该安慰些什么。
这时,外面江奕和江其叶还有沈祝一道进来,目光落在棺椁之上。
江奕顿了一下,喊道:“蓁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