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新学校过去,有两条路,其中一条是从楼梯口左拐,穿过礼堂,走下一道又陡又窄的小坡,这条路被几颗繁茂的桉树遮盖,常年得不到修剪的枝丫自由生长成了扭曲的模样,树叶繁茂的即使是在炎热的夏天,也会让人感觉到丝丝凉意,这份奇特的感觉便是历史沉积的证明,只有当时间到达上限,才会出现不符合常理的存在。
也有传闻是因为怨灵环绕,才会这样阴森骇人,有些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
于芒相信这世界上有不可言说的东西,但她并不惧怕,人有人道,鬼有鬼道,各行其道互不干扰,不然这世间怕是早已不复存在。
刘梓遇到的事情,如果用一个流行的词来形容,那就是:“校园霸凌”。
于芒当然也接触过类似的事,当初在军队,新兵总是会被“欺负”,也可以说成是老兵对新兵爱的教育,只要不太过,于芒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军队是什么地方?保家卫国的地方,没点血性怎么行,当然在打架过后双方都会受到惩罚。
“校园霸凌”自然不能与此相提并论,军队打出的是情谊,是在危境时的交付,是生死置之度外的守护,而学校环境下的这种情况,说难听点就是吃饱了撑的,年少无知,因为某些一厢情愿的想法就做出一些不可估量的事情,他们缺少认知,无法知道一腔“热血”过后,事态的发展和影响,于芒并不想牵扯其中,她不是老师,不是那些人的家长,和自己无关的事没必要强行拉入,但是这次他们欺负上了她的小夫人,那么形式就不一样了。
来到老学校,学校早已关闭,学生们能去的只有老学校后面和菜田相接的那块空地,有时美术老师会带着人去那里写生。
于芒来到这里就看到了一群孩子围着一个瘦弱的孩子说着什么,看过去去,发现都是她曾经警告过的人。
是一是二不过三,二话没说就朝着其中领头的那个一脚上去。
“啊!谁?!”男孩被踢倒在地气愤的叫道。
“虎妞!!快跑!”不知是谁叫了一声,其他人一拥而散,被于芒踢倒在地的孩子却没法跑掉。
于芒走过去,蹲下身问:“你叫什么?”
“哼!”男孩倔强的将头扭到一边。
“没事,你不回答没关系,你这张脸我记住了,以后见一次打一次。”
小孩身子一抖,仍然不肯低头。
于芒感觉衣服被人拽了拽,回头一看,自家小夫人满脸慌张的拉着自己的衣服:“小梓,怎么了?”
“于......于芒,不要打了,没事的。”
于芒摸摸夫人的头发,安慰他,只觉得手下的触感枯燥,古医有言“发为血之余”,意思就是:头发为一个人气血的外在体现,若一个人气血亏虚,头发必定干枯毛躁,男儿如今吃饭都不能保障,头发又怎么会好摸呢?
“乖,没事,很快就好了。”
“可是,老师说打架不对。”
“小梓,我没打架”打架是两个人的行为,她们怎么能算打架呢。
小孩不再说话,只是拉着于芒的衣服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两人对视许久,还是于芒先败下阵来,转头看着地上的人道:“上次警告你们,你们当儿戏,再有一次,谁求情都没用,明白吗?”
男儿被于芒的眼神吓的点点头,回去怕是要连着做几天噩梦。
本来冷酷的声音在转向刘梓的时候变得轻柔:“可以吧?”
刘梓不好意思的低头,放开手,软软的说:“谢谢。”
于芒忍不住又摸了一下他的头,这回居然感觉到手心被小孩蹭了蹭,于芒嘴角的微笑深了几分:“走吧,迷路的小动物,我送你们回去。”
“什么?”刘梓疑惑的问。
“没事,就是迷路了”于芒转向另外一个,眼神一冷,“知道吗?”
小孩连忙点头。
三人顺着小路走向学校,这条路一边是很高的山坡,上面杂草丛生,枯槁的枝叶胡乱的掉着,蜘蛛把这里当成了宝地,另一边则是很深的田地,田地分块而置,呈现出一片金黄的海洋,路还算宽,周围都是一些或高或奇特的老树,它们纠缠在一起,有些诡异的美感,倘若晚上走过这里,风一吹能吓死个人。
刘梓害怕的拉上了于芒的衣袖,于芒一愣,笑着将刘梓抱了起来,引得小孩害羞的锤了她一下。
走着走着于芒感觉另一边的衣摆被人拉住了,一看,居然是被她修理的小萝卜,小萝卜凄凄然的说:“姐,我以后不欺负刘梓了......”
于芒无奈只得任由他抓着,毕竟还是个孩子,这般的孩子欺负别人并不完全是本性使然,很多的,一是想引起老师的注意显示自己的特殊,二是打压其他的孩子,防止老师的注意力被抢走,要说无药可救吗?并没有,他们缺少的是善意的引导。
将孩子送到三年级教室,自家的班主任刚好路过,看见于芒抱着一个孩子回来,上前问:“迷路了?”
“张老师好,是的,迷路了。”
“迷哪去了?”老师有些戏谑的看着他们。
于芒正色道:“迷失在人生的道路上。”
张老师“噗”的一声笑了出来,没在言语,转身敲响了三年级的门,将两个孩子送了进去,又将于芒赶回自己班。
于芒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想是想起什么似的叹息了一声,旁边的陈梦小声问:“芒哥,怎么了?”
“忘记和刘梓说让他来加油了。”
“刘梓?他会来吗?”
于芒肯定的道:“会。”
语文老师注意这俩很久了,上课了不仅迟到还说小话,在不教训老师的威严何在,于是......
“于芒,上来默写昨天的生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