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刘梓一脸的诧异,这还是那个不卑不亢的齐良哥吗?何曾听到过他的道歉。
“对不起有用,要警察干嘛,你一回来就没好事!”
齐良低着头走进去,没再理会那人的谩骂。
门被推开,引入眼帘的是一间很小的屋子,左右各有两张高低床,占据了屋子的绝大面积,本就拥挤的宿舍中间还放着两张长桌,这使得走道只容一人通过, 说话的男人坐在进门右手上铺,此时正愤愤的看着齐良,当看见他背后的两人时,神色中暴露出明显的不耐烦。
“你怎么带陌生人来宿舍!”男人的声音十分沙哑,很可能是变声时过于吵闹导致的后果。
“这是我朋友。”
“朋友?”男人语气里带着丝毫不加掩饰的鄙夷,“哈哈,好吧,弄完了快走,要是宿舍里丢了什么东西就不好了。”
于芒皱眉,却未开口,只是看着齐良,就见他依旧毫无反应,仅仅是握了握拳头便直直的走向寝室中最为朴素的床铺,将刘梓的背包放在上面,转头对两人道:“你们先休息一下,一会我们去市中心吃饭。”
刘梓抓着于芒的手点点头,男室友的恶意让他很不安,这让他想起小时候被人欺负的样子。
齐良哥被欺负?刘梓从未想过那样开朗,不服输,勇敢的人会和“被欺负”扯上关系。
“齐良你还有钱去市中心吃饭,哪来的钱呐?”
“罗珏!你不要太过分!”齐良终于是忍不住开口,他知道于芒二人的到来势必会引起他的嘲讽,本来想只要不太过分他就不追究的。
罗珏,看上是一个小资家庭的孩子,第一天到宿舍就开始挑三拣四,弄得大家都很尴尬,齐良好心上去劝两句却不想从此被盯上了,只有一有机会便会被嘲讽。
“过分?!我哪里过分,难道我说的有错,前两天你不是说你没钱吗?”罗珏嘴巴扭曲的扯着,嘲讽的样子让他自己丑态尽显。
“我是没钱借你,谁知道你拿着钱去做什么,三天两头找人借钱,也没见你还。”
罗珏的表现让大家都认为他家应该很有钱,但明明很有钱的人,却经常找他们借钱,一开始还有人想结个善缘,没多想便借了出去,却不想竹篮打水一场空,至今未还,宿舍里的其他人虽然没说什么,却都隐隐有避开他的架势,偏偏此人毫无自觉,依旧猖狂,无所忌惮的散发着他的恶意。
“借钱怎么了?又不是不还!我看你才是,怕不是又去做了什么吧,这两个也不是你什么朋友,只怕是那什么。”
社会上总有一些人,因为某些奇异的原因对一人抱有深深的恶意,无论那人做什么,他们都会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他人,甚至觉得这世界上只有他们自己是正常的,其他和他们有差异的人都是异类,都是应该被贬低到下水道中的生物。
“你凭什么这样说别人?!”一句反驳被喊了出来,齐良诧异的看过去,这句话不是他说的,也不是于芒说的,那就只有......
“怎么?敢做不准别人说?”罗珏瞧着这个矮小精致的男孩,充满恶意的讥讽道,心想这么漂亮的男孩绝对不是什么干净的人,这世界是不可能有完美的东西,表面越是完美内里越是肮脏。
“于芒!别!”
还在等待失败者无用的哀嚎的罗珏不想却听到齐良的这声尖叫,是的尖叫,即使再被他侮辱,这个男人都不会有任何激烈的反应,刚刚的反驳已是反常,如今是什么让他连声音都透露着狼狈。
罗珏好奇的从上铺探出头去,便看见其中最高的那个男人正冷漠的看着眼前的长桌,面无表情,任由左手的鲜血流出,齐良慌忙的找着创可贴,漂亮男儿眼睛通红的抓着他的手,用力地吹着气。
男人用没有受伤的手拍了拍男孩的头,抬起头看着上铺的他,那双狭长的眸子眼角微微上撩,瞳孔是纯粹的黑,是他从未见过的深邃,仿佛你在他眼中无处遁形,罗珏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把远离的思绪稍稍拉了回来。
“看什么看,心虚?!”强忍着颤抖,罗珏好不容易蹦出了这几个字。
便见男人唇角一提,冷笑出声,略略将视线下移,淡淡的开口:“罗珏,不要因为自己的悲剧,便觉得的天下人都欠着你,这世界上除了你的父母,没有谁和你有着必然的联系。”
罗珏一惊,第一个念头便是:难道自己的事他知道?随即又否定,不可能!强压着一丝冷静,罗珏开口:“你在说什么?为自己狡辩吗!”
男人不理他无力的挑衅,继续淡漠的道:“恶意揣测他人的人,生活中也充满了恶意,但这并不是你伤害别人的理由,就像伤害你的人也同样不应该伤害你一样,大家采取着错误的方式无止境的恶性循环,如果你沉溺其中,甚至开始享受,那你注定会变成其中的一环,永远无法脱身。”
罗珏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尖叫出声:“你!你在说什么!”
“我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做什么。”
“鬼知道你在说什么!”随着一声怒吼,罗珏翻身拉上被子,几人可以从被子的颤抖看出此人内心的极度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