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工头落水,于芒想起身,却是动不来的。
“你以为我还会给你逃走的机会吗?”祭司,不,应该是黎青将手平举到胸前,一个银色的吊坠出现在他的手心,那个熟悉的蚕豆大小的饰物,散发着诡异的红色,冰冷而残酷。
黎青慢慢靠近于芒,来到于芒面前单膝跪下,将饰物捆绑在于芒的手上,动作轻柔仿佛对待一件贵重的易碎品一般。
“我们还会再见的。”
说完手一挥,于芒便觉自己被一股力量抬起,瞬间跌入水中。
一周以来,第三次淹水,这是遭的哪门子罪。
溺水的感觉一如既往的难过,只是这次没有人可以救她。
那股力量直接将她代入一个石墩之中,恍惚间看到光线越来越暗,那一丝丝的光,怎么都想留住,于芒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手伸了出去。
当意识消散时,她感觉手尖与石头相连,就差一点便是出路。
“哈!”
空气猛地涌入肺部,有些疼痛却万分甜美。
“你醒了?”身旁传来一个少女的声音。
于芒大口的喘了几次才看向周围,红砖青瓦的标准农舍家,床边的人是个
20岁左右的女人,长得一般,眼睛却很明亮,此时正担心的看着她。
“这里是?”
“阿吉村,我看你倒在河边就把你带回来了,这是驱寒药,你先喝了。”
于芒接过褐色的汤药,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传来,有些反胃,看来的确着凉了,也是,大冬天跳到河水里不就是找病受吗。
“还有其他人吗?”
经历了刚刚的事,于芒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河水不深,就算是梦游,被水一激也该醒来,当时急着找人,确是没多想其中不合理的地方。
现在想来,如果赵子彦是个错觉,那么她是如果中招的,施术之人的目的又是什么?
女人摇头:“就你一个,难道还有人掉进去吗?”
于芒没说话,如果没有的话,那子彦就应该还在医务室,她,是被刻意引开的。
不,不对,于芒皱眉,幻觉的目的是把她带到这里,然后跳进河里,如果她没有被救的话,她现在应该已经成眠河底!
黎青,他还活着!
那个所谓的魔鬼,祭司,溺水弟弟的哥哥,曾经他们以为的村长。
是的,几次接触黎青后,于芒确定那个人绝不是村长,黎青身上几百年不曾变化的优雅和书卷气,还有那种万变不改其色的态度,绝不是村长所具备的。
黎青,他就在他们身边,而且随着事态的发展,黎青也在发生着变化,上次事件之后黎青应该已经发现了她,所以要置她于死地。
她现在必须回去,一想到黎青就在他们身边,心中不免的升起无数不好的预感。
“哎哎哎,你要干嘛?”女人见于芒二话不说就要起床,赶忙上前拦住,“你还发烧呢,现在出去,你是想去医院吗?就算你要去找自己的同伴,也是没机会的了,掉到桥墩那里的人从来没有活着出来的。”
于芒愣住,皱眉问:“什么?”
“爷爷告诉我,当年修桥的时候发生了事故,虽然最后桥修了起来,但是所有修桥的人都消失了。”少女自顾自的说着,这些故事在村里已经耳熟能详,难得有个外人,便不自觉的多说了一些,“爷爷说老爷爷当年也是那些人中的一个,后来被石头伤到了手被赶跑,不然怕也是要遭殃的。”
“你老爷爷是?”
石头伤到手的大爷,不会是......
“喏,那个就是我老爷爷”少女指了指案台上的照片,一张张整齐的照片贴在墙上,只有一张是黑白的,那个时候能有个黑白照片都已经很了不起了。
两个新人站在一个老人身后,三人都是面露喜色。
“旁边的是我爷爷和奶奶,听说他们能结婚还要感谢一起修桥的一个叔叔,当初老爷爷本来是拿不到工钱的,还是那个叔叔把自己的工钱给了爷爷。”
于芒愣住,果真,还好自己的决定救了一家人,因果轮回,当初她帮了大爷,如今大爷的曾孙救了自己,冥冥之中自有天定。
“但后来那个叔叔也失踪了,每年老爷爷都要去河边祭拜,虽然大人不说,但我觉得那些人是死了,妹子你知道活人桩吗?”
活人桩,当年工头说过。
“那是什么?”
女人颜色自得,眉毛扬起:“以活人为桩,困死者之灵。”
说完,女人看看周围确定没什么人之后才道:“这是个传说,用活人献祭,困住死灵,让他们不能出来作恶,听说这个桥修到最后的时候就被死灵缠上了,主事的人就用工人们的生命为代价,困住死灵才完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