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昨夜突然的昏厥……
她想,大概是老夫人残留在这身躯里的感情吧。
碧云见她沉默不语,以为她还在伤心,当下也叹息着安慰道:
“老夫人,碧云晓得,侧妃娘娘是您的心头肉。如今听得她薨逝的消息,您心中定是极难受的。只是,您可知昨夜随信使来的还有谁?”
陈绮陌眼神动了动:“谁?”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碧云:
“是侧妃娘娘唯一的孩儿,您的亲外孙,肃王的三子。”
陈绮陌脑中突然蹦出一个名字:谢缁尘。
大兴王室姓谢。
之前谢缁尘初生之后,女儿云娘欢喜地给祁阳候府来了信,说王爷亲自给孩子定了名。
陈绮陌看着脑中陌生的画面:
头发花白的老妇人穿着一身锦缎衣裳坐在雕花木椅上,左手捏着一根龙头拐杖,右手拿着一封信,嘴角含笑地看着。
最后,依依不舍地把信放进了梳妆台上的木匣子里。
她顺着脑海中的画面朝房里的梳妆台看去,果然看到了那个木匣子。
她不动声色地转过眼,思忖着什么时候瞧瞧那木匣子里的东西,了解一下关于原身的情况,免得被人察觉到这副身躯里早就换了个芯子。
碧云见她失神的模样,以为她还沉浸在失去爱女的痛苦中,不禁红了眼,温声安慰着:
“侧妃娘娘去了,我同您一样难受。但如今,表少爷在王府孤身一人无依无靠。
他此时来咱们侯府,说得好听那是省亲,说得不好听,那就是逃命啊!
他不过四岁,若是连您都没法护着他,您叫他如何生存?”
逃命?!
陈绮陌眼皮一跳,心里不由得对那个小外孙心生怜惜,更对原身女儿云娘的死因充满怀疑。
王侯之家,总少不了一些毒害人的事。
她抬头问碧云:
“他现在在哪儿?”
碧云见她终于有反应,暗暗松了口气,说道:
“表少爷昨夜刚到府上,因走的是偏门,我暂时将他安置在了咱们丹枫园里。
这事尚未禀报侯爷,表少爷的身份也暂时未告知下人。
如今夫人正怀着身子,若是误会了什么,怕又是一阵闹腾。”
陈绮陌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
穿越那么久,除了原身的儿子偶尔来坐坐,那儿媳却连个人影也没见着,原来是怀孕了。
想来,这俩婆媳关系也不好。
她从床上坐起:
“替我更衣吧,我去瞧瞧那孩子,顺便带他去认认人。”
碧云和几个丫鬟刚给她收拾好头面衣服,却听门外疾跑过来一个小厮。
他面带惊慌地说着:
“老夫人,大事不好!二少爷和表少爷在花园里打起来了!”
陈绮陌瞪大了眼。
“什么?”
“他昨日才进的府上,今日怎就跟二小子打起来了?”
小厮嗫喏着说不出话。
陈绮陌知晓这必有内情,索性叫碧云把梳妆台上的东西收一收,带着人立即往花园去了。
病居半月余的老夫人终于出了丹枫园,这消息瞬间传遍了侯府。
侯夫人李氏正侧卧在榻上看书。
听到这消息,她眉毛一挑:
“哦?婆婆这是又要为谁出头了?”
遂派人去打探些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