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缁尘眸光一闪,心道:还不是因为你我前世时候,在战场上斗得你死我活。这一世来,我便看你格外不顺眼呗。
当然,这话说不得。
他便托辞:“前几日,在安民巷,你在街头纵马,差点儿将我踩死马蹄之下。”
乐齐眼睛一亮,恍然大悟:“哦!我就说,我看你格外熟悉,原来竟是见过的!”
他凑过来用手揉着谢缁尘的脑袋,舔着脸笑着:“你啊,身为男子,便大度些,莫计较这些。左右你不是还活着?”
谢缁尘见他这样,颇烦,憋气往前走着。
没走几步,便见着折返来寻他的郑玉芝。
谢缁尘皱着小眉头,一副委屈模样,张开双臂跑过去:“舅父,救我!”
他指着后面痴笑着跟过来的乐齐,故作惊慌道:
“他,坏人!抱小孩儿!”
乐齐一愣,脚步一停,笑容也僵在脸上,讷讷着不知如何辩解。
郑玉芝只以为乐齐王子喜欢尘哥儿,想抱抱他,却被拒绝。于是,他歉意一笑:
“蒙太子眷顾。只是尘哥儿近来受惊颇重,对人皆有防备。改日您来祁阳候府,在下定带着尘哥儿陪您畅玩。”
说罢,他俯身施礼,抱着尘哥儿离开了。
谢缁尘临离开时,转头朝乐齐做了个鬼脸,让乐齐心头好一阵气闷。
他纳闷道:
“老子不就想跟他做个朋友吗?用得着跟避着鬼一样避着老子?!”
身边两个狗腿子一阵嗫喏,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
乐齐烦闷地挥挥手:
“算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祁阳候府是吧,赶明儿爷再去瞧瞧!”
***
再说另一边。
朝华殿。
陈妃与陈绮陌坐在殿内榻上,两人一人一杯清茶,畅快笑言。
陈妃笑言:
“王皇后倒了,这后宫里说话,便再也不怕隔墙有耳了。咱们姐妹有个什么话儿,也能畅快说着。”
陈绮陌也轻松一笑:“也是。”
她眼眸一转,问着:“妹妹叫我过来,可有何事?”
陈妃笑着解释:“只是因着王皇后一事罢了,心头大石落下,想与姐姐闲聊一会儿。”
她眼波流转,忽而想着什么:“今日随玉芝入宫的女子是何人?本宫坐于深宫,还未曾听闻祁阳候府,有什么姨娘进府了。”
陈绮陌听到这话,想着那人,不由得又皱起眉头:
“那女子名唤薛琪,乃是玉芝养在外头十年的外室。正是因她进府,我们侯府里才波澜四起。尘哥儿也因为她设计,中了毒,所幸被靖王身边的影卫给救了回来。”
陈妃眼神一闪:
“尘哥儿啊……他当真可怜。不过四岁,便没了母亲。他父王又是个有不臣之心的,为了成事,连枕边之人都不放过。”